廿6、舞动未来、改变预言！（1 / 2）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艾基尼卡星的特教学园宿舍「小鸡庄」二楼杨颠峰的房间里，桌型计算机的盖子自行缓缓翻开，而一旁床上假寐的青年并没有注意到。

又过了老半晌，他才察觉，一边从床上坐起身，一边带点惊讶的自言自语道?「我忘了关计算机吗？」

他坐到计算机前一看觉不是这样。那是远程开机，而且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讯息?『厄姆安先生希望与你建立高性的实时通讯专线，紧急请求的理由是「未填入。」』后边还有三个选项?同意、拒绝（可填入理由）和屏蔽此人。

略微一思便知其故。他杨颠峰自认礼貌不是很周全，但对这个挂名师父内心中起码的恭敬还是有的，因此他说自己很忙，对方就相信自己的确是很忙。不过忙归忙，就算不能对面聊天打屁，偶而回到计算机前看看讯息的时间，总还是有的，于是按下了同意。

计算机屏幕显示?『请正面朝向摄影镜头并勿摇晃头部……………………视网膜扫描验证完成，正在响应对方的邀请。』

对话窗口出现之后，他飞快地键入?「乔邦师父您好，请问有什么指教？」便调整了一下坐姿，「回到」史乌基犹星的保镳行程。这时候，那儿仍是日正当中，他和苏希正在某著名老街，享受各种地方特色小吃。

其中留下比较深刻的几样，包括以长时间熬炖让独门酱料彻底渗入的家禽卵，类似麻?的软口感甜品，以当地特产的花瓣调味的竹筒饭和以当地特产的水果酿造的低酒精饮料等，每一种都是多层次的丰富味觉飨宴。

「……唉，这种特产的体积实在太大，不然每种都带上一大包，回去分赠亲朋好友让他们分享该多好呢。」杨颠峰说。

苏希闻言想了半天，问?「你这句话又是帮我讲的？」

「当然啊。」担任贴身保镳的受雇佣兵，半途带上一大包土产以便回家分赠亲朋好友，这象话吗。

「你干嘛老是要冒充我的心声。」

「就是因为?心里有话都不肯说出来，我才要帮?说的啊。」

「我干嘛要在你面前说一些很可爱的话，让你觉得我是个为朋友和家人着想的、善良的好孩子？我巴不得你在结束这趟旅行后把我忘了个干净、或至少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苏希顿了顿，目光往老街尽头的一间传统民俗服饰店望去。

杨颠峰顺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喔！那一件很适合?！」

「左边那件？」「不是。」「右边那件？」「不是。」「……我早该猜到你是说中间那件了，你这个促狭鬼。」「那件有什么问题了？很好看！」「……说好看，可能算是蛮好看，但那几乎只是涂在身上的颜料耶。」

两人边拌着嘴边走近前去，看那衣服下方的标示牌的小字说明?本地夏季气候非常潮湿炎热，衣服几乎都穿不住，但是蚊虫叮咬的问题又很严重，故本地的居民向野生动物借镜，以泥浆敷在肌肤上，既凉爽又能防止蚊虫叮咬。尤其是爱美的女性，会在泥浆里边加入五花八门的颜料，展出类似彩妆的图饰。近年来除了颜料成分的改良、减少诱皮肤过敏的症例之外，更与面膜业结合加入护肤保养成分，在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们之间掀起一波新流行。

「……在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太们之间？」青年斜了少女一眼。

「我不予置评，干嘛要妨碍人家做生意呢。」苏希继续看旁边的告示牌。那商家为了证明「掀起一波流行」，还特地引用了不知哪里的报章和杂志的报导。

「从?开始流行也可呀。」

「……我看你的意思是说很希望我今晚穿这样睡吗？」少女冷淡地说。

的确，正如少女所言，那件民族传统服饰铃铃铛铛的饰品虽然多，但要说到能遮掩的部分，只有用粗麻编成的肚兜和短裤裙而已，配上鲜艳的「身体彩绘」，穿在模特儿身上也罢，若穿在苏希身上，那是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杨颠峰光是想想就觉得耳根子一阵火辣辣，连忙摇头说?「不、千万不要，算我输了。」

两人随便看了看，就走出了民俗饰品店，这里也已经是老街的尽头。「……今晚在附近找间旅馆过夜好吗。」苏希说。

「好的。」

「……明天你本来预定去哪里。」

「?……去契盘舍市的雕塑主题公园，那儿的雕塑艺术和水舞都很有名……」

「我们不去，明天往西走。」

「好的。」

苏希不用多废话一句，杨颠峰也很清楚?这儿离表面上的目的地荷太沃虽然还有几天路程，离真正的目的地却近了。

既然在老街已经吃得很饱，投宿后晚餐就可以省下来，例行的警戒周围确认没异状后，青年迫不及待地「回到」特教学园宿舍自己的房间里，看看师父的回讯是什么。

以下的讯息对话持续到深夜，一来一回之间有时隔上几十分钟，不再赘述。

『叫我厄姆安。呀啊，其实也没什么紧急事情，继续上次的话题吧。』

「上次的话题记得是说──对了，是说反制对手狙击人型战机驾驶员的手段吧。」

『我就说我并不知道对方的手段是什么了。相反的，我预先知道的事情是?那阵子我很可能会出意外。』

「……你去算命了吗？」

『这个可能比算命还准一些，我在八年前……现在算起来是十年前了，曾经给自己写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边写了些什么？」

『写说我遇见了一个名叫杨颠峰的地球男孩，时年约十六、七岁。他是我的继承人，而且就在他成为我的继承人那前后，我身上可能生了重大意外。』

「……你说你八年前就预言自己遇见我？这么厉害！」

『你听错了，我是说当时的你去到八年前，可能动机是警告我，警告我八年后我可能会出意外。但我并不记得自己在八年前遇见你的事，所以我必须留下纸条告诉自己。』

「也就是说，那张纸条……」

『对，你应该也从乌德萨特殊教育的教授那儿拿到了一个盒子。这是我趁自己还记得遇见你的事情的时候，写在纸条上收进遁子盒当中的。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偶然要用到遁子盒，盒子一打开，纸条就掉了出来，把我吓一大跳。』

「……你该不会当时就马上来地球找我了？」

『那时离八年的日期还远，我哪有这个闲功夫。等到日期近了，我来到地球，这才现自己犯了重大错误。』

「什么错误？」

『地球的户政系统太落后了，我根本找不到杨颠峰这个人。我试过几种方法打听，居然还被地球人讥笑，说这摆明着是用来耍我的假名，就跟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人叫梅仁耀、傅步祥、韩英津、魏升冕一样。这些名字在中文当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就不提了，我的名字是骗人的假名，这还真对不起。所以你就放弃了？」

『我若放弃，岂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想说你当时受过史乌基犹特务机关的调查，因果补正力应该没办法把关于你全部的资料消除干净，刚好当时史乌基犹皇室败象已成，亟需高手助阵，我借机要胁，接受他们雇用的条件，就是他们要把八年前某一段时间内所有特务机关封存的机密档案交由我随意查阅，有件对我私人而言非常重要的情报。』

「……所以你真的找到我了!?」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速度慢了些，一路苦战之下，我已经在可埃斯舰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所以我就找冶芳商量，告诉她，我手中其实有一个乌德萨适格的地球人的资料……』

「……所以，什么百万分之一的机率抽中……」

『那当然是骗人的，不管怎么抽，抽出来的一定是6918674614，也就是你的代号。你看我还记得这个数字。当然，这无限重叠的平行宇宙当中，一定「曾经」有个杨颠峰，的确是在百万分之一的超低机率中抽取出来的，只是，那样的平行世界，你跟我都不可能再去碰触到。对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你把它忘了就是，也不用猜谁知道或谁不知道了。』

「但我没有帮上你的忙啊，你还是……」

『我也知道。从我查到了你的资料但分不开身去询问你的继承意愿时，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在因果补正力的影响下想要改变预知的结果，经常会有这种状况。所以我把目标降低，以后乔邦这个人从此不存在也无所谓，能活下来就好，就对坚纳利夫做了你所知道的改造。』

「但狙杀驾驶员的方法不是很多吗？为什么会这么好运？」

『我思索过所有的情况并设法逃过呀，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还为自己布置了一个假死念场，也是因为事先猜测，对方可能在武器或弹头前端安置侦查驾驶员生命迹象的微装置。』

「……为自己布置一个假死念场？」

『对。我事先也猜到自己可能会陷入昏迷，不过念场的作用是被动且由恩希欧勒粒线体控制，已经布置完成之后，跟我自身意识就毫无关联了。我在原本的座位放了一个自己的复制人，没有知识和记忆的那种；然后自己坐在后上方操纵，驾驶舱的防护装甲被击破时，念场挥作用，隐藏我的所有生命迹象，对手怎么也只能侦测到一个死掉的假人，如果这样还不能逃过这一劫，那我也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真厉害！这么说起来，如果一个厉害的乌德萨已预知了自己将有死亡的危机，要杀死他还真不容易！」

『希望你也能在这次的任务中活用所学的所有乌德萨知识、活下来。虽然我不知道详情，这次很危险对吧。好了！夜已经深了，有事情我们下次再聊，我要睡了。』

「厄姆安先生晚安。」

『哎唷差点忘记一件事情，我的事你应该知道要隐瞒，但我要特别提醒你?别对莉琪安说。因为，银河法庭规定，从文明还在展中的行星上找乌德萨继承人，是非法的，幸好现在乔邦＝乌德萨已经死了，那就没有人需要负刑责，懂吧，哈哈哈哈！晚安?。』

呵呵，看莉琪安的脾气，如果知道乔邦没死，还真像是那种会「大义灭兄」把他抓去法庭受审的人呢！不过，杨颠峰却不由得猜测，乔邦可能只是因为莉琪安是他的熟人，却顺势对她隐瞒自己假死的事情，为此感到不好意思？

虽然结束对话后第一件事，还是尽快「回到」旅馆的房间里继续警戒四周，青年的心情却难以平静，一直反复思索着这番对话的内容。

自己曾经去到八年，不，十年前的史乌基犹星，试图警告乔邦师父关于他的死讯？杨颠峰没有这段记忆。但无论那是自己什么时候做的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乔邦说得很清楚，那时的自己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情义，会积极去帮助这位那时对他来说素昧平生的人。不过潜意识的运作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叫杨颠峰自己去猜，他也猜不到自己会在那「意外」生的时候「飘」去看莫拉尔雅和汀佩泥的故乡。总之那既然是以前的事情，而且自己也侥幸生还了，就不用再为此烦恼。

「预兆」。虽然席佳宜送给青年那本当作生日礼物的小说，没有好看到他会想去翻阅第二次，唯有这个词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这被青年和漩?之心「问」他的问题给联想在一起了。乔邦把十年前遇见回溯到过去的自己的事情，小心翼翼地纪录下来，藏在遁子盒中，跟《圣经密码》这种鸟书居然曾经热卖，根本原因其实是一样的，人总是为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虽然如果未来变成「已知」，可以预料这会更令人恐惧。

但佛教却不在乎这个的。以青年对佛教的浅薄认知中，佛教似乎认为「人」级的智能生物大多无法在世界的成住坏空中保住逃脱，因此珍视此生的，毫无意义，不如更重视这个还「活着」的时候可能做到哪些事。拿来套用在青年现况上的说法就是?他那条小命没什么值得可惜，但如果他能够完成这趟任务，对于杨颠峰自己、甚至是认识他的任何人来说，都是比保命更有意义的事。这不但不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更相反的是「有时候为了完成大我，非得要避免牺牲小我才能做到」。

「预兆……吗。」他自言自语道。明天就要接近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危险程度大幅提升，乔邦师父在这时「急着」找自己把之前的琐事说清楚，是否也是种预兆？横竖寂静的夜里四下没什么动静，杨颠峰再度回到小鸡庄二楼的房间中，重新阅读对话纪录。

他突然忍不住惊呼出声?「对了！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念场？」

第二天，两人依然?乘缓慢的篷车，往西前进。地图上标示得很清楚，这条路直通往一个叫做努绍筑的城市，没有别的岔路了。令少年倍感不安之处还有以下两点?

一、通往努绍筑的道路很少，和吕斯元那样的地方有天壤之别。

二、这条路上没什么人。

「……这个路上的人也未免太少了，地图上完全看不出这点来。」青年不安地探头张望。上次见到其它的行路人是几分钟前的事情了呢？道路两次相对平缓的山坡上，整面都是果类或谷物的种植农地。

「……很危险吗？」苏希问。

「是的，很危险，麻烦雇主小姐先在箱子里躲一躲。」青年严肃地说。

少女不敢大意，打开空旅行箱……不过这些日子的行程中也陆续采购了一些东西，已经不算很空了，先把它给倒空，然后再躲进去。虽然少女的身手还算敏捷，躯体也很细小，这样卷缩在箱里毕竟是不舒服的。她暂时没有把箱盖盖上。

杨颠峰也没留意，再度探头眺望，观察四周的情势并判断，如果是自己来做选择，会在什么地方动袭击。看看形势差不多了，他把篷车靠到路边停下，并下车远离了它几步，苏希连忙把箱盖阖了上，却仍忍不住留下条小缝往外看。

「来吧，别打坏了我们的代步工具。」青年东张西望并自言自语着。

高功率离子束，宇宙战中人型战机所佩的离子枪的的缩小版，将电浆态的高温金属粒子以线性加速的方式推到高速后射出。在大气中使用，虽然因为空气分子妨碍的关系射程大幅缩短，而且因为消耗能源过大无法连，但由于其速度就算不能达到真空中的亚光速、仍能远超过实体弹，对于攻击乌德萨来说依然是个值得选用的武器。

三条离子束就这样几乎同时撕裂了青年的身体。然后他无意义地做出了一个纵身跳跃般的动作，接着瞬间移动消失。后边生的事情，苏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见对手是遥控浮游炮台三架，武器是离子束的话，距离这里大约是六百米。」青年先移动到路边的灌溉渠道里捡了一块趁手的石头，接着移动到高空，往下寻找对手的位置。那些炮台没有进行光学迷彩伪装，一眼就能现。

「看我的临时必杀技?一球入魂重力加速弹！」生死关头的战斗中不忘搞笑，杨颠峰做了一个夸张的棒球投手投掷姿势，把石头朝下垂直扔了出去，只不过扔出去的时候做了点手脚，有团光晕黏在上面让青年掌握它现在的位置。

浮游炮台很快再度现对手，三道离子束先后扫过半空下坠中的青年，因此他又做了一次瞬间移动。这次他回到了接近地面的地方，也接近三座浮游炮台中比较远离另外两台的一个，作为第一反击的对象。

那炮台很快往青年的所在反向快速移动，并一边调整炮口的方向。「现在才想逃，慢了点，死吧。」青年一边伸出右手对准了目标，另一边的左手却伸进裤袋握住了里边的小刀。这时石头已经落下近一公里的距离、初速和重力加速度的相加已让它化为可怕的炸弹，但青年当然没办法在一千多米外瞄准一米见方的小的浮游炮台，王建民大概也没办法。

不过他不用瞄准，只要把石头「带着原有的动能」瞬间移动到浮游炮台正上方就行。「砰」的一声，效力比他想象得还要好，硬生生地把它砸出大洞，浮游炮台马上失去动力坠落地上翻滚着。不过这招只能趁其不备使用一次，只要浮游炮台进行随机数往复闪避运动，就算运用瞬移也瞄不准。

同时另外两个浮游炮台也已经瞄准完成、射击，逼得青年不得不再次瞬间移动，贴近剩下两个对手之一。他翻开折叠小刀的左手出光来，狂笑道?「然后我来陪你玩玩接近战！」

此时炮台的下一离子束还在小型环状线路加速当中，没法立刻射击；只好紧急切换成近战用的光束刃。不但如此，使用环状线性加速器需要大量能量，实化能量刃也需要大量能量，这么小型的炮台的动力装置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时支持这两种武器，这样的切换怎么也会慢个一、两秒，杨颠峰需要的就是这个。

「临时必杀技之二?中华万岁拳in折叠刀！」仿照《通灵王》的语气大喊之后，第二个浮游炮台也成为杨颠峰的手下败将。然而第三个浮游炮台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再度使用离子束攻击，而是早一步切换成光束刀，旋转着刀刃疾速冲刺而来。「你以为我没带枪就无法远距离进攻？」杨颠峰冷笑着瞬移到稍远之处，丢出许多光晕黏住最后的对手?

「真&p;p;#8231;中华万岁拳&p;p;#8231;一点万星破&p;p;#8231;改&p;p;#8231;聚式！」他摆开三体式挥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