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无可避免被钢索绕上,然而杨颠峰并不惊慌。不管缠得再紧,有个几十秒钟也足以把钢索解开了,甚至就连还没解开前的那几十秒内,钢索对机体运动的妨碍也不算大,甚至不如那些黏弹。正因为如此,这种配上固定行径弹头的钢索并非一种常规武器,通常是在以绝对优势进攻时为了能多俘虏一些敌机而装着,使用时对手不是已经半残就是后燃器受损。
所以,他还比较担心恩瓯武那边会不会因为自乱阵脚遭受不必要的损伤。但当杨颠峰现钢索的另一头并非连在敌方前锋机的身上或就这样放掉、而是和恩瓯武那边钢索的相连时,他又忍不住在心里赞了声,觉得这真是不错的主意。
『无聊!这种东西看我马上把它给……咦,割不断?嘛的,他们作弊!』
恩瓯武虽然以四?金间为主要武装,手腕上还是配着摺叠刀的。然而他亮出摺叠刀往钢索一割,才现那是漆战用的模拟刀,出的漂亮光辉并非真正有破坏力的电热能量流,气得破口大骂。杨颠峰却不这么想──虽然眼前的对手预料没有人带上真刀而只用了普通的钢索,但你却不能假设银河中不存在一种普通的电热刀无法轻易割断的高级材料。
长尾象牙机有意识地绕着两人两机转圈圈攻击,引诱本来就被绑在一起的双方缠得更紧。我队又气又急的前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杨颠峰已经主动绕着他独自抵御敌方前锋的攻击,像是不介意钢索在自己腰间一圈圈环上绕得更紧些。
『喂!这样别说解开了,我们等等就要撞在一起啦!』高壮的男同学一边胡乱松着钢索缓不济急一边暴跳如雷。
『放心,对手比我们还急,等不到那时候的。』杨颠峰边说边冷笑了一声?『阿武,等我信号。』
信号?什么信号?恩瓯武疑惑了几秒钟,瞥见敌队后卫又有了动作?这次他看坚纳利夫和另一机被「绑」得已经购进了,又来了一枚巨集飞弹,刚好足够笼罩在两人头顶。
这真是太巧妙的招式了,不管谁想脱出黏弹的笼罩的范围,势必是把队友脱进弹雨中让他们受创更重。然而这个妙计既然几十秒前就已经被青年识破,也就不成为妙计──
『阿武,后燃器!』他大喊一声。
黏弹正在头顶上炸开,哪有自己冲上去挨的道理?但是别无对策之下,恩瓯武还是拍下了腰间的后燃器开关。
坚纳利夫突然自己紧抓住腰间的钢索,猛然一个桩步止住刚刚一直绕圈圈的势子,把双脚刚离地的恩瓯武机体,以田径场上掷链球的要领用力地给扔了出去!
照双星运动的原理,如果有人掷了一颗跟自己体重相差不远的链球出去之后,自己也双脚轻轻离地,那么结果很明显的,他将会和链球像一般旋绕着一齐飞出去。当然,就算坚纳利夫是格斗型的机体,也没有轻易把恩瓯武机给抛掷出去的膂力和腕力,实际上是刚才好像是在独立抵御对手前锋的、绕圈圈跑的动作,其实完全是在为现在这个动作蓄力。
敌方的前锋和主力后卫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坚纳利夫和恩瓯武机以双星运动的方式「飞」出黏弹的有效范围。而青年在半空中也没闲着,调整着姿势控制推力让机体转了几个圈,将钢索松脱了大半。
『服了你了,地球乌德萨!不过,我们还没有输……』象牙长尾机边想边追了过来,正要重组新一轮的攻势,没想到战场另一头生了别的变故──
在杨颠峰这一队没有太大损失的情况下,敌队的后卫居然被击坠了一架!『赞!』『干得好!』『嘿,多谢夸奖。』『我当之无愧!』队频响起连串欢呼声。
虽然坚纳利夫等两机还在跟钢索挣扎最后几秒钟,是难得的攻击机会,敌队的前锋和主力后卫居然瞬间心意相通,同时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向雅丝玻姆攻了过去,气势汹汹大有一往无回之态。
『别跑!』坚纳利夫先挣脱了钢索,急忙向敌队主力后卫追去,恩瓯武机随后即跟上。
然而对方居然舍得又射了一那贵死人的巨集飞弹用来牵制坚纳利夫他们,更加深了在场所有同学对他们「未达目的(击坠雅丝同学)不计牺牲」的认识。谁拦得下?彭费威、还是提尔史丹?两人犹豫了一眨眼的时间,决定并肩齐上。
『不要来,是陷阱!』杨颠峰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听懂他的话已经迟了,长尾象牙机的钢索再次射,把彭费威和提尔史丹的机体绑在一起。然后是,巨集飞弹──
虽然青年不自主地进入了激化模态,他在映入自己眼帘的慢动作中的头几秒钟时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想不出对策。
胜不骄,败不馁,古训诚不欺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优势,因为瞬间被即将获胜的喜悦冲昏头,就这样拱手让人。其实恩瓯武还没有什么对抗巨集飞弹的把握,再加上钢索纠缠就更不用提,刚才被青年一齐丢出去得以脱身,其实是对手对这「绝招」过分自信犯下的错误,所以就算比数回到五比五也非平手,实际上是处于劣势。
单纯回到开赛时的状况就算了,刚才瞬间还以为自己要赢了,现在却回到劣势而丧失的士气,很可能直接导致败北。不过这些先不用烦恼,要马上决定的是──牺牲谁比较好?彭费威的机体,还是提尔史丹?他们四人好不容易才建立了一点点的联手默契,就这样轻易牺牲掉?
『彭!提尔!抱在一起!』青年离开激化模态的瞬间大吼道。
刚才不仅是杨颠峰思索这个问题,彭和提尔也在思索要不要牺牲自己的机体让对方逃出黏弹范围?虽然他们能思索的时间「短得多」。不过既然拿不定主意,听到青年的吼叫,就反射性的照作了。抱在一起,两人的机体的手、肘、肩等关节受黏弹的影响就大幅变小,勉强保住了活动力;但后燃器和腿一样被黏弹淋了个痛快而不能动,这个状况下,手能动又能怎样?本来可以保住其中的一架,变成现在这个样,最糟的状况,恐怕两架要一起被击坠了?
『阿武、欧珂特、雅丝,记得三个礼拜前的野马阵吗?我们四个顶他们五个,不要让他们靠近彭和提尔!彭、提尔,你们把对方身上的黏着剂尽可能清除掉,再回来参战!』杨颠峰一边指挥着,一边自己动一轮猛攻,居然把敌队的前锋和主力后卫同时逼退了!
以野马阵,对抗,野马阵?而且是几乎没练习过的四机,对抗,充分练习过的五机?
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这场输了,今天就是输了,赢了,当作赚到。恩瓯武,雅丝玻姆,欧珂特蜜,每个都把自己当成了盾牌,义无反顾地向敌队逼去。坚纳利夫巧妙地居中支援,让四机能维持住一个足以互相支援的弧线,就像他所说的,以运用野马阵来说,机体的数量越少,反而越是容易。
他的左手边是老是慢半拍的欧珂特蜜,右手边是恩瓯武,再过去是雅丝玻姆。虽然有两个技术比较差的,另外两个技术比较好的队友积极地给予帮助。得失完全抛在脑后、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下,挥出野马阵最大的威力,居然逼得数量较多的敌队难越雷池一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