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又开了两、三枪确定无效之后,她按了个钮,居然把那只枪朝青年扔了过来。杨颠峰吃了一惊,这次在左手张开了真正的反内向动能念场,朝它迎去,那化身成手榴弹的短枪,便「啪」地一声疾速往另一个方向弹出几公尺后,突然炸出一团华丽的金属碎片!
严格地说,是许多刚好碎裂成回力镖形状的金属锐片,各自在狭窄空间中激烈回转削切碰撞后,无一例外地插进地面中。这跟先炸出阻绝层再爆炸的巷战用手榴弹一样,都有防止威力无止境往上提升后反而容易波及友军的措施。
「哎、我这笨蛋!」杨颠峰心想?「最近常练这招,不知不觉就用出来了!我用瞬移把那『手榴弹』移走也来得及,干嘛自己把接下来几分钟的念动力给耗光!」没错,他刚刚施展的,就是之前和伊东华讨论出来的「预借念动力来施展」的念场。附带一提,实验的结果,这招不知为何没办法放在全身,只能放在手掌上而已。
话说转念间女同学不知从哪又拔出了一把光剑砍过来了,已经失去念动力的杨颠峰不敢久战,连忙喊道?『咱俩彼此的营生都还凑合吧!』
女同学(?)一闻此言便突然停下了动作,露出一丝苦笑,垂下剑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沃夫刚大叔这时才匆匆忙忙地赶到,隔了五、六布的距离问?「呃……小姐?」
「……我现在自还来得及吗?」她满怀希望地抬头问道。
「欢迎欢迎,非常欢迎!」沃夫刚见她收起了实化能源剑,便满脸笑容地递上了手铐。
趁青年还在为一连串让他措手不及的变故呆之时,解释一下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刚刚那句话自然不是以艾基尼卡语说出,更不是中文,乃是银河系某个几乎没人听说过的偏僻种族的方言。它的意思很简单,乃是佣兵工会的黑话之一?
同样身为佣兵工会的会员,万一两支部队同时受雇于敌对的双方,当然没有情份好商量,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但这句黑话却是用在「怀疑对方是佣兵」的时候。也就是说,任务进行中事先没有预料到会遇到同是佣兵的阻拦,这通常牵涉到雇主在隐瞒目标情报上的违约行为。
杨颠峰当然早就从雅露拉大姐那儿学到了这句话;而这位受雇于蓝阿姨进行暗杀的假学生,虽然已经不是正式的佣兵工会会员了,也是知道这句黑话的。这句话出现的时机再好不过,原本商量好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已经被抑制乌德萨能力的学生」,现在却现对方是一个「能力没被抑制的乌德萨佣兵」(就算是打杂佣兵),这刺杀难度简直是云泥之别。当然,对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反应甚至是「对方只是被雇来保护某个更重要人物的诱饵佣兵,而我也变成诱饵了」。这个想法在某种层面来说倒是没错……
而青年则迟至见到珊珊来迟的警察押着的胖阿姨和同车的厄姆安时,才大致想通是怎么回事。随后男子也陪同青年去做笔录,虽然沃夫刚在警界很吃得开让他少掉不少麻烦,基本程序还是免不了的。
「……厄姆安先生,」他问?「我跟蓝阿姨到底有什么仇啊?」
「……」男子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翻转到青年面前道?「这是她一年多以前的照片。」
杨颠峰端详了几眼。的确不太像,瘦得多,也没带阿福柔型的假,甚至算得上是美女……「唉呀!」青年总算想起来了?「她、她不是游轮上那位女救生员吗?」
「她自称认定你或同船的另一位乌德萨灵茵同学暗杀了某人,又嫁祸给她的男友,才起了杀机。哎,这不过只是表面话,谁都知道她是原本打算嫁祸给你们不成,男朋友坐牢,恼羞成怒才找?们报复。」
「那灵茵该不会……」「放心,她评估那个叫灵茵的女孩精明难对付,所以先对付你;对她则什么也还没做。」「……」「对了,那罐药明天开始也不用吃了。」「那究竟是什么药?」「乌德萨能力抑制剂的消解药。」「……」
呆看了一会儿校警局内部陌生的风景,青年又问?「那位女杀手……她会怎么样呢?」
「她能怎么样?未成年又是未遂,顶多保护管束几年。」厄姆安笑道?「而且这次的任务其实她吃了大闷亏,请个好一点的律师,还能向那疯婆子敲一大笔赔偿金,吃完公家饭也还有几年便宜饭好吃。你更不用担心这次的前科会害她找不到工作,其实请佣兵的老板们心知肚明,哪个干佣兵的没有『迫于生计』接过一点脏工作,就连『你师父』当年也做过一些,有些雇主根本不在乎这个的。」
这时某警官走进来笑道?「杨同学和厄姆安先生,两位可以回去了。」并肩走出校警局之后,男子问?「我要回小鸡庄去,你要不要也回来休息下?」
「……不了。」青年苦笑答道?「虽然还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我还是照预定去要去的地方吧。」
「你原本打算要去哪?」
「乌德萨研究所……」「啊?你去那里干嘛?」「有些事情想问。」「什么事情?说不定问我就行了。」「也对。」
杨颠峰整理了一下思绪,便问道?「我在虚拟出第三眼这个器官的时候,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个性也有些骄傲甚或张狂,这会不会是恩西欧勒菌的『个性』或说群性的影响啊?」
厄姆安愣了愣才回答?「我不知道!我不会虚拟出这种奇怪的器官。」「……哦,我还是去一趟好了。」「嗯,不过我认为答案应该是……算啦!你还是听专家的意见吧,我先走?,掰掰~」
男子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就踩上动力滑板车加足马力一溜烟地走远了。青年也取了只动力滑板车并跨上,但却相反地慢慢找路往乌德萨研究中心的方向去。
蓝阿姨……这应是假名,不过杨颠峰对于她的真名不感兴趣,也就继续这么称呼了。她终究还是逃不过牢狱之灾,然而她的人生究竟是在哪里走上了岔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吗?
虽然这不过是种无聊的想法,人生是不能重来的,青年却忍不住一直想个不停。事实上,如果人生是一部戏剧的话,刚才步出校警局时,应该可以看见被押上警车移送的蓝阿姨对自己投下的最后一个眼神,是痛恨入骨的呢?歉疚的呢?还是愤怒的?奸险的或邪恶的?这样才够戏剧化。但是刚才杨颠峰还特定在警局前多耽搁了一会儿,却仍然没能目睹这一幕,人生果然不是一?戏啊。
不过不管浪费多少时间用来感慨,校警局离乌德萨研究中心也没有几步路。进了研究室找到自己相熟的那位教授,把心中的疑惑说了。
「你的状况在乌德萨研究史上并没有先例,除非有机会做详细的心理分析面谈不然不可能确定的。但,照常理来说,你的推测是不可能生的!」教授回答。
「??」与其说杨颠峰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不如说是他不懂会什么教授能答覆得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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