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恩居奇维之后几乎没啥闲暇了。各国达官贵人云集,而且几乎都想要在正式典礼之前就先跟杨颠峰认识认识。照免费秘书多多的说法,杨颠峰不主动去拜访人家,已经稍微失礼了些,人家还可以看在「异界风俗习惯不同」上不计较;要是人家登门拜访还拒绝,这恐怕就有点太……
一年多的佣兵历练多少让当年「牛脾气一就不可收拾」的青年稍微通达人情事故了些,他小心翼翼地妖精男孩的表情中判断事情的严重性,多少还是接受了一些社交应酬的邀请。拜托,另一边的日子也因为准备期末而昏天暗地当中耶!几个星期后回想起这几天的日子,青年几乎感觉像是在梦游一般。
幸好再忙也不过就寥寥几天而已,也没有什么需要动用乌德萨能力的地方,透支症状方面倒应该不用担心。这样操劳的行程中自然不可能再和伊东华姊妹打情骂俏,唯一还记得起来的交谈,就是女友特地找来自己展示打算在典礼中所穿的订制洋装的事情了。
「好看吗?」她羞答答地问道。
「真是糟透了!」杨颠峰不耐烦地挥着手说。
明知这样的答案肯定有古怪,伊东华仍不免露出失望的神情,再问?「这套礼服有哪里不好?」
「?仔细想想哪里不好!」青年悲愤地说?「想到?穿这么漂亮是为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给别人欣赏去,不是为了跟我私底下跟我相处时、让我把它撕个粉碎,?说,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这个……」女友闻言红透了脸嗫嚅道?「让你撕破是绝对不成,这衣服贵死人了耶;但是让你自己动手脱,这应该还不成问题……但是下次再说!我先换掉免得弄脏了!」她匆匆跑掉以致于晕头转向的青年甚至没有看清楚那身礼服的模样,因此免不了到会场再看清楚时,又要重新惊?一番。
擢封勇的典礼自然是在青年已经很熟门路的利务希教堂举行,但是杨颠峰直到在教堂前下车,才突然惊觉自己一直没有走大门进过礼拜堂。这当然不是说大礼拜堂是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场所,恩居奇维城中许多虔诚的信徒甚至每个星期都会拜访一次。只是青年既然跟虔诚两字怎么也沾不上边,礼拜堂本身又实在大太,如果每次进教堂使用某些设施时都非得经过礼拜堂的话、估计忙进忙出的光明圣徒会高僧们还没打倒魔军就把自己累垮了。因此这个大礼拜堂虽然占据教堂内庞大空间,在杨颠峰脑海的自动地图中却一直是个标示着「?」的灰色未知区域。
这次不再曲折了。青年被迎下马车后就在千百媒体和相形之下少得可怜的贴身保镳的簇拥、跟拍下,直接从大门口穿入,通过漫长的中央走道,被带领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下。他举目四顾,为壮丽堂皇的景致深吸了很长的一口气。
「……好美!」他赞叹道。
如果没有人提醒杨颠峰可能他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名衔中曾被史乌基犹流亡政府加上啸侠的封号。附带一提他也没完全不知道也不关心苏丝尔芬三世即位后才没几天,这件事情就得到了史屋基犹新政府的追认。然而他毕竟还记得自己曾在一个隆重的典礼中得到光荣的褒扬,而和那天的风光比较起来,今天最不一样的地方莫过于场地的尺寸。毕竟可埃斯再怎么说还是艘军舰、如何活用舰内空间再利用镜子和全墙屏幕也只能营造出一个差强人意的视觉开阔感;但这个问题对大礼拜堂的设计来说根本不存在,这个空间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奢侈挥霍在原本也算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区。面积之大就先不用提了,麦可追思会万头钻动的景象恐怕都要瞠乎其后,更惊人的是这挑高是怎么回事?五层楼,不,说不定有六层楼!略显长条状的椎型构局中,两侧高处可以见到戒备森严的许多包厢,数量恐怕是勇武大会决胜战那超豪华场地的三到四倍,同样是身在礼拜堂中参加典礼,坐在下边的长椅和躺在上边的包厢享受,差距彷?天壤之别,再再显露出封建社会中特权阶级的不可一世。当然啦!杨颠峰所坐的「最前排」这种位置,再另一种层面来说也相当不可一世了。
再来不能不提的就是礼拜堂内装的气派精琢。毕竟空间有点宽敞过头,远看其实是花花一片只知道花了很多功夫;但毕竟是乌德萨级的视力,坐定后仔细一看感觉完全不同?粗俗一点形容的话,墙上每块比较平的部分,挖走的话,世上就多了一幅宗教名画;比较不平坦的部分,挖走的话,世上就多了一只精美的雕塑。有些甚至细致到无法这样粗略的区分,比方说祭坛后方,乍看之下是一幅描述初代勇受神赐福的画面,仔细看了才知道那竟是一幅由各种颜色的浮雕所构成的画!「画」中有云彩有建筑有植物有人物,居然细致到「塑」「画」不分的程度,比方说那几棵树的每片叶子已经细小到有如芝麻尺寸,居然还一片片清楚刻画出来毫不含糊!而且远不只重要的祭坛后方有这样鬼斧神工的艺术水准,相隔几层楼高的头上壁面也是一整幅令人赞叹的巨着。然而以青年的眼力是没办法好好鉴赏了,其他人更不用说、多半得搭梯子或拿望远镜才看得清。然而讲难听点,毕竟是财大气粗的特权阶级,不仅是美、「贵」也是礼拜堂装潢的一大特点,比方说远看只是模糊一片的许多细线其实无疑的全部都是纯金镶条,更不用说那些融入艺术作品中五颜六色的闪亮小颗粒了。
礼貌的等杨颠峰惊叹够了,老朋友英布里逊才开口闲聊道?「呵呵,没想到杨兄对艺术品有这么丰富的感受性!」
「英兄取笑了!我看着眼睛舒服那就是好了,哪敢侈言什么欣赏艺术的眼光。」接着又分别向素云藏、罗丝诺小姐打了招呼,才问道?「话说我既然已经履约回来,三位想必不至于食言私下把勇之名硬塞给小弟才是;但最后这件事究竟怎么了局,怎么小弟到现在都还没有听各位提过?」
英布里逊神秘地笑了笑,道?「杨兄再耐心的等待一会儿即可见分晓。」
然而这一会儿还真不是普通的久。每当青年认为自已的耐性濒临崩溃想藉尿遁从厕所「移回」小公寓去休息时(伊东华和凯琳暂时没搬回公寓,而继续住在公爵宅邸中),不久之后却又现自已的耐性居然还没见底。好不容易捱到仪式开始,青年见到六位光明圣徒会地位最高的枢机主教排成一列的壮观景象,甚至已经懒得去辨认他们之中谁是仪蓓纹谁是基拉翠,谁带头第一个靠近祭坛翻开一本巨书照着颂读神圣导词。
翻出开始念?「……」的时候,杨颠峰马上睡着了。
这真是失礼得让威特多和一群妖精魔法使朋友在某个特别的空间窥视典礼时,恨不得马上拍翅逃回故乡的大森林去。但青年也实在是有苦难言。其一是这几天他实在忙坏了,其二,葛里布林特通用语对他来说再怎样也不过就是「外文」。
就像一般认真学外文的高三、大一左右的学生般,叫老杨勉强运用外文交谈或阅读,还可支持;叫他耐着性子听一场冗长的、充满生僻冷词的外语演说?还不如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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