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开着车,和倪娜聊着自己的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系统的和别人讲他自己的过去。
“你总共在那里呆了多久呢,他们没伤到你吧?”倪娜一直不知道他以前没少受罪,她第一见他,就知道这个是个功夫不错的保镖,他的以前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现在正好相反,她什么都想知道。
“培训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不到半年,出来以后我就四处打工,还弄到了赏金猎人执照,我抓到一个通缉犯之后警察局给了我5万美圆的奖金,警察想赚这么多钱,要先受两年的专业培训,再考试,当上警察后年薪才6万左右,那时候我已经感觉很幸福。”许睿只能给她将些值得庆祝的,他不敢说自己一个人怎么拿着把破枪跟十几个匪徒枪战,免得她为自己担心,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几处伤疤而已。
“后来你就去了我家,是不是,身上又多了三处伤疤?”倪娜四年前认识他,一起相处了两年,亲眼见他被土匪打伤三次,每次自己都目送他进手术室。
“你记的这么清楚?”
“那当然,可你现在的伤疤加起来都快二十处,你还没和我说怎么弄的呢?”倪娜坐在车上,拿出保温杯,喝着热咖啡等他慢慢的讲故事。
“在刚果的两年时间里,我真正在战场上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几个月而已,敌人多的像蝗虫,打都打不完,几次我差点死在他们的手里,我运气好,好几次都是我自己一个人从包围圈里出来,不用担心,那些伤都是小伤。”许睿每次提起自己的以前,眼前都出现了那一望无际的丛林,敌人从草丛里蹿出来,自己惊恐的在高地上看着排山倒海的敌人,敌人用波浪式队型进攻,阵地上的各种火炮响成一片,还是没阻挡住敌人进攻的脚步,阵地前的地雷阵被敌人踩响,铁丝网被炸药包和铁剪子打开一个又一个口子,敌人潮水般的漫过自己的防线,机枪的枪管都打的滚烫,步兵扔手榴弹扔的胳膊都脱臼,雨点般的手榴弹枪榴弹打过去,也就能阻挡敌人几分钟而已,随后而来的是更多更狠的敌人,RPG火箭弹蛇一样的飞向自己的阵地,迫击炮的炮弹零星的落在阵地内,把步兵炸的嚎哭不止,自己扯着嗓门喊着雇佣兵,让后边的把一线的缺口补住。
每次遭遇到这样的战斗的时候,他都想起了反法战争中的英国将领惠灵顿将军,他在一个雨夜,被法的打的大败,他很气馁的带兵撤退,晚上住在一个地方时候,他睡不着,看着房间内有个蜘蛛网,房间内的屋顶不停的往进漏雨水,雨水把蜘蛛网无数次打破,而勤奋的蜘蛛不停的编织着自己的网,蜘蛛始终在自己的网中与雨水做斗争,这个现象提醒了惠灵顿,要不停的组织抵抗才有机会,后来他连夜组织防御,法军一次次像雨水打破蜘蛛网一样的打破英军防线,惠灵顿像勤奋的蜘蛛一样工作着,把防线一次次的重建,最后英军逃脱了被全歼灭的厄运。每当自己被围攻的时候,他都在想这个故事,他也不停的催促士兵重新组织防御,打退了一次次敌人的进攻。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自己要是失败一次,那就这辈子再没见到倪娜的机会。
倪娜没事的时候总爱看他身上的伤疤,他有时候还很耐心的讲每个伤疤的来历,如果没受这么多次伤,许睿或许还是个骑自行车忙着上班的普通打工者。
做了那么多事以后,许睿在刚果内战结束后,看着大坑里的一堆堆白骨头,他第一次恶心的吐了,在战场上看到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也没这种反应,大坑里有数不清楚的白骨,这些人都是被他和他的雇佣兵以及他训练出来的刚果特种部队打死的。后来他一直很内疚,发誓不想在杀人,要不是孟恩崇找他的好友暗算他,他根本不会跑到山区里和人家打,他不再想玩枪。
虽然许睿发誓永远不拿枪打别人,可他的仇家一刻都没停止对他的追杀。
孟恩崇在山区里又做了几单小生意后,又从泰国坐飞机去了美国,他不打算干单,打算与洛杉矶的帮派合作干掉许睿,他出人,让美国黑帮出枪,出技术人员。很快的,他们急需的武器就从美国运到中国,这当然少不了走私船的帮助。
坐在洛杉矶分局的探员辛迪克一直都在调查许睿被暗杀的案件。他坐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翻看着洛杉矶市警察局四年前的很多卷宗。
一份文件里,记录着许睿拿到赏金猎人执照以后帮当地警察破获的一系列的案件,因此他也没少得罪黑帮成员,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回到中国以后都有人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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