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在临死之际想的依然是自己的锦绣前程,从未想过那些被他迫害欺侮过的百姓,直到死都没有悔意,哪怕一丝也没有。
也许一个人性格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而改变,但一个人的善恶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但是如何区分善恶呢?好比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撞见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将奸夫**愤而杀之,难道他就是一个恶人吗?再好比一个欺侮剥削工人的黑心老板,他遇到了一只的流浪狗,顿觉可怜,便将其带回家收养,难道他就是一个善人吗?善恶没有界限,也许只在一念之间。
程旦蹲在巨石后面,脑袋耷拉在胸前,双手抱着膝盖不停的颤抖着,他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把蒙在脸上的丝巾拉到了脖子上,大口的喘息着。
他不时看一眼旁边躺着的那人,更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尸体的心口位置有一个血洞,鲜血顺着衣服流淌到地上,染红了一大片。尸体双目圆睁,口鼻大张,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程旦也不敢相信,这可是人啊,志远说杀就杀了,没有一点犹豫,只是将匕首往这个人的心口轻轻一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了。他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对自己不停的说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片刻后,也许是自我催眠起了效果,程旦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他鼓足勇气猛地站直身体,不顾程志远的叮嘱,从背后抽出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大吼一声,拉上面罩,跃出巨石,向着山谷另一侧杀去。
程旦沿着山谷中间的小路狂奔,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头毛驴在悠闲的吃着草,他很奇怪为什么山谷里会有毛驴?但是还没等他找到答案,“啪”的一声,手中的柴刀掉到了地上,他被满地的尸体给惊呆了。
这些尸体穿着镇上保安队的制服,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手里拿着枪,有的枪被丢到了一边。他们死相凄惨,身上全是利刃割开的伤口,血从伤口里不断流出来,把他们的制服染成了红色,不断有蚊虫落在他们的身上,在伤口上爬来爬去,贪婪的吸吮着鲜血。
程旦向四周的山谷看了看,好像在密林灌木里看到了无数双冒着绿光的眼睛,他知道那里面一定隐藏着许多的野兽,而这些嗅觉灵敏的野兽一定是闻到了尸体的气味,只要自己一走,它们就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享受这顿丰盛的人肉大餐。
一阵风刮来,带起扑鼻的血腥气直往程旦的鼻子里钻,他的胃里不住的翻滚,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往上涌,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
好不容易吐的干净了,用脖子上的丝巾擦了擦嘴,然后把丝巾厌恶的扔到了地上,丝巾在地上盘旋了一阵被风给卷跑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虽然也见过死人,但或是寿终正寝,或是因病而死,死状如此凄惨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是这么多。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视线渐渐模糊,一个不稳就往后栽了下去,竟是吓晕了过去。
就在程旦即将倒地的时候,忽然有一双健壮的手臂自身后托住了他,将他慢慢扶了起来。
程志远见程旦重新站稳,慢慢松开了手,皱眉问道:“不是让你躲起来嘛,怎么过来了?”
程旦慢慢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也不回答他的问题,指着满地的尸体,颤声问道:“都……都是你杀的?”见程志远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怎么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不害怕吗?”
“这些人都是张大彪的有狗,他们跟着张大彪横行乡里,罪不容赦。”程志远面不改色的接着说道:“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如同畜生一般,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们了,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省的他们活在世上再祸害老百姓。”
“那……那……张大彪呢?”程旦已经恢复了清醒,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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