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下山了?”
牧云用古怪的眼色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牧天,
“你不是身子骨不好一直不下山吗?”
牧天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到门槛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看着山下雾气蒸腾,云海逸散,怔怔无言。
牧云敏锐的察觉到了哪里不对,追问道:“难道你认识那个骑老虎的人,你去见他了是吗?”
牧天转过头看着牧云笑了笑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牧云忽然有点慌,他感觉出眼前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男人有些不对劲,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般。
他捂住耳朵赌气般的说道:“我不听我不听!”
牧天拿开他的手臂,慢慢的说道:“我是魏人,以前在外面犯了事,所以来山里躲一躲,你是我从道边捡来解闷的,我也不认识你父母,现在我犯的事解决了,我要回魏国了,咱俩叔侄一场的缘分也就尽了,你爱去哪去哪吧。”
牧云被这消息冲击的晕头转向,他甩了甩脑袋抓住牧天的手颤声问道:“你回魏国了那我呢?”
牧天扯下他紧紧握着的手,给那一脸茫然眼睛里水雾弥漫的少年整了整衣领,最后拍了拍牧云的脑袋,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爱去哪去哪,现在没人管你了,你想买书就买书,想买笔就买笔,你还可以出山去外面闯荡,总之,我要走了,咱俩就此别过。”
牧云撒泼打滚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少年有些委屈,有些茫然,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男人他怎么就怎么能怎么可以不要自己了?
“我哪都不去,你这些年生病哪次不是我照顾你!现在你说走就走,那我怎么办!你去哪,带上我!”
牧天被他搞的有些啼笑皆非,踢了牧云一脚,没好气的道:“我就是看你刚醒就寻思着逗逗你,刚才老寨主指使人做事,我也下去帮忙了,毕竟在寨子里住着,总不能连寨主的话都不听吧。”
牧云有些哑然,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
牧天笑着点了点头,牧云继续问道:“那我父母到底是咋回事?”
“这你就别问了,打你懂事就问问问的,烦不烦?”
牧云抽噎了几下,生着闷气回到了房间里,忽然又冲出来倚着门槛露出半个脑袋嗫嚅道:“真的不走?”
牧天从地上抓起把土就向着牧云丢了过去,这一刻仿佛他不再是在山下那个霸气的野心家,他只是一个安逸的普通人。
他转身看着山下,同一个位置同样的风景他看了十余年,一位渴望着征服的王者画地为牢十余年都未曾走出关山一步,这对闲云野鹤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对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却是一种酷刑,是每天回首自己失败的过往,痛恨以前的自己的酷刑。
比美人迟暮,才华熄灭更让人心碎的是骄傲的骨头一寸寸向大山妥协。
所幸的是,岁月没有磨灭他的棱角,他也在岁月流逝里学会了藏起锋芒,即便身处逼仄的山顶之上,也仍然自以为是神州大地之王!
傍晚,叔侄两人煮好稀粥,泡些肉干吃了美美的一顿晚饭,两人话都不多,一顿狼吞虎咽后两人满足的坐到门槛吹风。
“叔叔你以前是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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