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戴天河（1 / 2）

盛京城，金家大宅，后院，小石亭。

金老爷子精神抖擞，一袭长袍，坐在石椅子上，石锋坐在他的对面，桌子上摆着一副围棋，黑白交错，杀气腾腾，两人正在激烈的‘交锋’。

“老头子，老了就要认，小心晚节不保。”石锋额头上有几滴汗水留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看着岌岌可危的棋局，思索的半天，才下了一子。

“小兔崽子，就你这水平，还和老子下棋，输就是输，还嘴硬，非要老子‘屠龙’才肯认输是吧。”金老爷子面色沉稳，一边围杀石锋的棋子，一边杀气腾腾的道。

“别太高兴了，老头子，这没有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你等着，本司令最擅长的就绝地逢生，反败为胜。”

石锋的那一手臭棋还是慕颜逼着他去学，手把手教的，水平有限，对上金老爷着这等高手，只有被虐的份，可是他偏偏嘴硬，就是不肯认输。

“棋局如战场，不知道就你这个水平，怎么就能在战场上打胜仗的，老夫有点奇怪了。”金老爷子又下的一子，把石锋的棋势逼到墙角，还不忘记嘲笑他两句。

不到一分钟，这盘棋彻底的没戏了，石锋顿时脸黑黑的，手一摆，把棋局弄乱，没好气的道：“老头子你狠，连条活路的都不给，不下了，今天都虐了我三盘了。”

“没见过这么赖皮的，还司令呢？”金老爷子这时候也在石锋的身上找足够了荣誉感，喝了一口茶，笑嘻嘻的道。

“得，你给我你等着，下次我请个高手来对付你。”石锋的小心眼暗暗的记在了心中，下次一定要把慕颜带上，以慕颜的水平，整个东北能和她一较高下的一巴掌都能数过来，一定能虐死哲哥老头子。

“哈哈哈……老夫纵横天下儒林，下棋无一败局，找谁来都一样。”

金老爷子大吹牛皮，然后才笑眯眯的的看着石锋，意味深长的道：“行了，你小子也陪了我大半天了，老夫今天高兴，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吧。”

“别说的我这么市侩，好像一定要请你帮忙才来讲你老，难不成你就不能当我只是来陪你老打发打发时间的吗？”石锋大言不惭的道。

“是吗？”金老爷子一双苍老而有神的眸子，迸射出一抹精芒，冷冷的看着他。

“好吧，我真的找你有事情。”石锋发现自己的厚脸皮还是有待提高，老爷子眼神太犀利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心。”

金老爷子招来几个人，把桌子收拾了一番，然后摆上几杯茶水，还有水果，才看着石锋问道：“这个时候冒险来找我，是不是营州的财务上出了问题了？也不对啊，前段时间你不是和阿尔法联邦政府贷款一千万吗？”

石锋向阿尔法联邦政府贷款的事情，没有几个人比他更清楚，大部分的款项都是从金氏钱庄流入国内的。

“不是，其实今天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我就是来向你取取经，第二打探一个人。”石锋拿起一个苹果，大口啃了一口，在金老爷子面前他很轻松，没有平时的谨言慎行。

“取经？”

金老爷子眉头一挑，看着石锋，目光之中有些惊异，问道：“老头子是经营钱庄的，要说最擅长的就是钱庄的事情，你想建立一个钱庄。”

“没错，有这个想法，我就是想建立一个金融机构，不过不是钱庄，而是代表的虎贲军金融机构，银行。”石锋点点头道。

“银行和钱庄的性质是一样的，不过外国的那些银行的确比我们钱庄的先进。”

金老爷子目光有些闪亮，笑了笑，道：“金氏钱庄是百年老字号，称霸东北的经济金融，不过这些年外国的那些银行纷纷在盛京开设分行，才把金氏钱庄压了下去，金氏钱庄的确有些落后了，很多业务的都比不上银行，老头子要是年轻二十年，有精力去改组，我的金氏钱庄能蜕变成金氏银行。”

金钱多如今不认老都不行了，在生意场上已经没有多少的雄心，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金宝能继承金家的家业。

“如今我家大业大，必须要成立一个这样的金融机构，不然很多钱财方面的事情会很麻烦，但是这方面我并不熟悉，所以才来找你。”石锋坦然的道。

“以营州和虎贲军底蕴，倒是能建立一个银行，虎贲军有信誉，有实力，营州有地盘，能给人带来信心。”金老爷子想了想，道：“万事开头难，刚刚开始，肯定很不熟悉，没有经验，我可以从金氏钱庄之中抽调几个有丰富经验的掌柜，借给你用一用，大致上能搭起一个框架，不过你还要有一笔储备资金。”

“五百万大洋，够不够？”石锋前一段时间把五百万的大洋截下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

“足够了！”金老爷子目光一亮，点点头，问道：“你还想打听谁？”

“戴老三！”

石锋有些沉默，喝了一口茶，才支支吾吾的道。

“你小子看上人家的金融才能了。”金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颤，才双眸看着石锋，悠悠然的问道。

“古勒共和国留下回来的金融高才生，差一点就把你的金氏钱庄弄垮的人才，我要是看不到人家的才能，我就是白痴。”

石锋神色坦荡荡，笑了笑，才轻轻解析道：“建立新银行，就必须要有一个人来镇压大局，我派手下打探了这么久，整个东北都翻过来了，想来想去，能支持新银行，还是他最合适，不过我正式邀请他之前，希望能听听你老人家的意见。”

“什么听听我的意见啊，虚伪！”

金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眸鄙视了他一眼，他当然明白石锋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沉声的道：“你堂堂一个虎贲军总司令要请一个人，难道还要我批准吗？不过你小子也算有良心，知道顾及我的想法。”

“其实当年是朝廷的旨意，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石锋低声的道。

“小子，不用你解析，事情我自己很清楚，不然他也活不了这么多年，你的眼光还真不错，戴老三这个人的确有能力，在金融方面，如果堂堂正正的交手，老夫未必是他的对手，老夫的百年家业差一点就毁在他手中了。”金老爷子想起当年那个倔强的站在自己面前，意气风发的青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

戴老三，原名戴天河，曾经留学古勒共和国的经济金融方面的人才，八年前回国，然后进入奉天州州牧府任职，一心改革奉天州和东北的经济，希望能以实业报国。对于整个奉天的经济金融，很多事情已经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他想要改革，就要打破常规，第一个麻烦就是金氏钱庄。

金氏钱庄就是一个东北金融市场的巨无霸，和政府的牵涉很深，如果能把金氏钱庄变成朝廷控制，很多事情就能顺利进行了，他说服的当年的奉天州州牧，以奉天州州牧府为根本组建奉天银行，奉天银行其实就是一个空壳，不过是用来打击金氏钱庄的。

戴天河先后出手，步步为营，利用舆论，挤提……一步步打击金氏钱庄的信用危机，最后还借用朝廷的名号，差点把金氏钱庄弄垮了。

可惜，最终都是功亏一篑，金老爷子人脉太强，没有正面对抗，直接釜底抽薪，把他的靠山朝廷给搞定了，不过是从京城来了一道旨意，把他所有努力都变成一江流水了。

“你要请他，我倒是没有反对，在某一方面，我还是挺欣赏他的，在东北，已经找不到几个人能在金融这一快和我老头子我正面抗衡的，当年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坚持，目标不同，没有多大的私仇，最后不过成王败寇而已，我也不怪他。”

金老爷子想了想，道：“不过你想好了，这个人可是一个刺头，一身倔脾气，对名利金钱都看的没有那么重，没有这么容易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