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蜿蜒的龙山依旧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而山脚下的龙村西头那间泥砖瓦屋里,大祸却又悄然而降。
屋子里,王丽娟静静地躺卧在沙发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厨房内,龙天佑在小炉灶旁熬药,用一把烂葵扇扇着炉风。
熬药的龙天佑似乎还陷入刚才在镇上遇见无天装的一个狗肉朋友这件事而困扰,脸上的表情极为担心。
不知什么时候,王丽娟在厅里喊着:“阿佑,药熬好了吗?”
而龙天佑却浑然不觉。
王丽娟又叫了两声,仍不见龙天佑的答应,便从沙发上起来,颤抖抖地行入厨房。
王丽娟见龙天佑正在痴痴地发着呆,没好气地随手在厨房拿起那根烧火棍,轻轻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龙天佑的头上猛地被敲了一下,扭头一看,“妈?”愣愣怔怔地又问,“妈,什么事呀,要打我?”
王丽娟没好气地说:“什么事!你说什么事?你进厨房熬药,你的魂都跑到哪里去了?”
龙天佑这才发现,炉火都快熄灭了。
龙天佑忙往炉子里添着柴,一边扇着风,一边如实回答:“阿妈,我在想刚才在镇里碰到熟人这事。”
王丽娟一听,刚才稍为好了些的心情又霎时间变得坏起来,跺着脚气愤地说:“连钢筋水泥楼都拆了,碰到就碰到吧,值点钱的东西也拿走了,还有什么东西好拿的?要拿,还有命两条!”王丽娟说到这里,一口痰猛涌上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抖个不停,喘着大气。
龙天佑见状,赶忙把王丽娟扶到沙发前,“妈,你先别怒气,气坏了身子,”龙天佑让王丽娟躺下沙发后,“妈,我先去厨房睇火,等药煲好了再拿出来。”
半晌,药熬好了,龙天佑把药倒入碗中,端到王丽娟的面前,用嘴吹了吹,说:“妈,起来吃药了。”
王丽娟闻到药味,坐起身来,睁开双眼转了转,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药说:“把药放台面上,等凉了点才喝。”
“嗯。”龙天佑点点头,小心地放下了那碗药。
过了一会,龙天佑把王丽娟从沙发上扶起来,把放在台上的那碗药端起来,递到她的嘴边,深情地说:“妈,药凉了,孩儿喂您吧。”
“你妈还没老到要喂药的时候,”王丽娟伸手拿过那碗药,头微微一抬,“咕咕”地把药喝下了肚,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佑儿,你不要再为这事去费精神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要在乎别人对你怎样看,咱有手有脚的,在那里都能挣二餐,妈相信,乡亲们会理解你的。”
“难得阿妈明白事理,谅那个无天装也不敢再胡来。”龙天佑安慰着说。
……
龙天佑回到家后的这一天,就这样悄然地过去了。
村子里的人都在为明天的中秋节奔忙着,无暇去顾及龙天佑回来了。龙天佑在村里也度过了平安无事的一天。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中秋节这天,龙天佑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餐后,便对王丽娟说:“阿妈,今天是中秋节了,我去龙门河捉几条河鱼回来加菜。”
王丽娟今天一早起床,右眼皮老跳个不停,听龙天佑要去河里捉鱼,忙说:“有无鱼、肉过节都不要紧,最紧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圆,比什么都重要。”
龙天佑安慰着说,“妈,我自小在龙门河玩耍长大,那里的环境我再熟悉不过,”龙天佑找到那个挂在门角的笆篓,取下来拍了拍,“嘿,还蛮好的。”
“佑儿,你真要去呀?”王丽娟有点不放心。
“阿妈,您放心好啦!”龙天佑扬了扬手里的笆篓。
“佑儿,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呀!”
“妈,知道了。”龙天佑把笆篓往腰身一系,出门径直朝龙门河而去。
……
龙门河位于龙村之西,三面环山,前倚龙山寺,九江支流龙门河左右回环。自南向北流的龙门河,发源于巍巍龙山大山脉,汇龙山高山之水流经龙门河注入北江出大海。
从高耸入云霄的龙山大峡谷溪流里飞流而下的瀑布群,把龙门河两岸冲积成一片片平整的河坝子、小型盆地,当地人称之为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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