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言躲在老道士和玄音大师身后,心神仍惴惴不安,回想刚才被那红袍男子出手摸头后,自己就听不得、言不得、动不得,全身如被麻木了一般,只能站在原地,等那红袍男子第二次出手摸头后,自己才恢复正常。
此刻他躲在二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借着玄音大师手里的火把,偷偷的观察起眼前这红袍妖人。
但见眼前之人长着一脸麻子,面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额间还有数枚黑痣,中年相貌,生长的极为丑陋,再反观其双手,其两手发黑如涂了一层锅灰般,手里持着一个青铜铃铛,头顶青布帽,脚上穿着草鞋。
沈希言不禁拿眼前这红袍妖人与远在苏州的张淮山对比,心道:“都是中年男子,我淮山叔叔生的俊美儒雅,眼前这妖人相貌怎的如此丑陋猥琐?”
那红袍男子解开沈希言所中的摸头功后,见这一伙人不像是响马强人,于是开口谢道:“在下姓柳名乾天,乃是湘西柳家当代传人,今夜赶尸路过此地,本想露宿一宿,惭愧把三位当成了歹人,属实告罪!”
“赶尸?”沈希言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回头看向门前那依次战立着的十几道人影。这十几个人都被黑布罩面,身上也都裹着黑布,黑布罩面却能行走,本就十分怪异。眼下这红袍男子又提到赶尸,唬的沈希言脚步颤抖,撞在了老道士身上。
柳乾天见状,解释道:“这位小友不必慌张,这些虽都是尸体,但并非僵尸厉鬼,有柳某控制,他们也不会作怪”说罢对着门外的尸体摇起铃铛,口中默念咒语。
只见门外那十余道尸体闻铃而动,一个个十分有秩序的往庙中偏殿跳去。
柳乾天将门外十余尸赶到偏殿,又对老道士三人行礼道:“我观先前这位道长使得不像是传统的功夫,倒像是专门踢僵尸的秘法!想必三位也是行内奇人,还未请教三位姓名……”
玄音大师见沈希言已然无恙,于是也回礼道:“实不相瞒,在下三人乃发丘门下弟子,今夜也是露宿于此。只是被阁下误认为歹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
柳乾天见玄音大师自称是发丘门下,自是知晓这两老一少三人俱为盗墓贼,他柳乾天为人憨直爽快,平日里最是厌恶偷盗,抢劫,娼妓等下三滥之事。
这发丘一门又是盗门正统,而老道士三人夜宿荒庙,分明是要盗取湘西的某一处墓葬。他柳乾天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当即冷哼一声,再也不理会三人,在钟馗神像旁捡个位置躺下,打算歇息。
沈希言见这自称柳乾天的男子刚刚还客客气气行礼搭话,转眼间又示三人以冷眼,更加认定柳乾天是个喜怒无常的妖人。
但沈希言仍十分好奇柳乾天是如何能驱动尸体的,于是询问老道士和玄音大师道:“师父师叔,他使得是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尸体行动?”
本来按照江湖规矩,随意打探外行里的传承之秘是江湖大忌,但玄音大师亮出三人发丘身份后,那柳乾天就变了脸。
沈希言看不出来,但老道士和玄音大师都是人精,这柳乾天分明是藐视发丘一门。玄音大师常怀清净之心,对于名声可谓是古井无波不与之计较,可老道士身为发丘魁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这柳乾天无礼在先,于是老道士也不再顾及江湖避讳,对着沈希言徐徐道:“希言有所不知,湖南一带自古就相传有巫蛊之术和赶尸之术,为师这就与你细细讲来……”
原来自古以来我中华百姓受儒家影响甚重,最是讲究落叶归根,人老之后流恋家乡,人死之后必葬家乡。不管怎样,叶落必须归根。客死异地的游子,本人的意愿一定要入葬祖茔;孝子贤孙也必得将灵柩搬丧回籍,亲友相知也都有资助此事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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