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实与理想（1 / 2）

阮兰裹着浴袍，松了松头发坐到书桌前，粉色的桌面上摆放着全是高考资料。

自今天早上的事件发生以来，她一直在消化龙远的控诉。

她知道，龙远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明明是伤害他的罪魁祸首，却还摆出一副替他着想的模样。

可是自己真的没想太多……

龙远的目的，自然是想着让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做点什么，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在这时保护他免受晏本初的报复吗？

那为什么还要忍受三年，在这最后关头反而将一切公之于众呢？

阮兰摸出电话，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将电话拨通。

“小姐。”富有磁性的安稳声音从那头传来。

“福伯，有件事我很纠结。”

“小姐尽管开口，我保证不会告诉除老爷之外的其他人。”

“是关于一个男孩子的……”

福伯只是静静听着，阮兰讲完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想起龙远决绝离开时的身影，却又略微愣神。

“小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回过神来，阮兰无力地回应道。

“小姐是知道该怎么办的。”福伯说着，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隐藏的喜悦。

阮兰神情暗淡：“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晏本初的心里会如此黑暗，为什么他想要什么东西不自己努力争取，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生命本就如此短暂，将精力放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不好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

“小姐，你从小就生活在与正常世界完全隔绝的理想世界里……”福伯似乎想了很久，在决定是不是应该说这些话，最后还是轻轻说道，“从远古时代，人类的祖先为了猎物和安全的环境而相互厮杀合并。”

“生存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有生存下来，才有机会繁衍。生物长久的进化便是在无尽的竞争之中产生的，与环境的竞争，与同类的竞争，与天敌的斗争。”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决定弱者的生死，才有资格讨论未来。”

“小姐，您生来就是强者，而且在人类之中，绝对是最强者之列。您早该意识到这一切了。”

阮兰眼神晦暗，心里似乎十分认同福伯说的这些话，但潜意识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否认这一切。

“可能您说得是对的。”阮兰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晏本初的事情很好解决，只要您想，甚至不用说出来，明天他们所有人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福伯的声音依旧富有磁性，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嗯，那就这样吧，替我向父亲问好。”阮兰没有否定，她疲惫地摇摇头。

“好的，小姐注意休息。”

挂断电话，阮兰像是被抽干所有的力气，全身瘫倒在书桌上，自己努力的一切，到头来也不过只是年少的倔强，所有人都忍受着自己的任性，替自己维持着这虚假的温暖世界。

而现在……

一切都被打破了，世界露出了它残忍的獠牙。

阮兰像是被困在大门敞开的城堡中，外面的世界是真实得自己不知如何面对的，里面的世界是虚幻却又能持续到自己死去的。

不知从何处发泄自己心中的困苦与矛盾，她右手动了动，摸到了一本高一时候的错题集。

趴在桌面上，浴袍有些许滑脱，露出了大半无人欣赏的曼妙光景。

她斜着眼睛瞥了随手翻开的一页。

这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