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好了账目,一共是2783文钱,四舍五入下来,大约是3贯钱的样子。
这绝对是笔不菲的开销,青河县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500文,按照目前的2文钱换购1斤米的市价,只需200文左右便能解决温饱问题。
在这里不得不提到青河县物价的便宜,要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那条贯彻南北的朱雀大街上,米价一度卖到了6文!这还不算其他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当然长安的工钱自是比青河县要来的多得多!
“上个月的账目只不过1981文钱,这个月竟然多了这么多!”江乱翻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账条,虽然与他前几日估计的差不多,但实际算出来时,他还是不能接受。
欠账最多的是饭钱,自他记事起,镖局就很少开伙过,主屋右边的茅厕原本是厨房,因为江乱学着烧饭,中途贪玩导致明火窜出,最终被烧成了灰烬!
这绝对是件恐怖的事情,倒不是屋子被烧没了,而是好好的食材化作焦炭的画面,给了江乱极大的震撼,也彻底杜绝了江乱想要学习做菜的欲望!
耳边不适时宜的响起了陈三的呼噜声,江乱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确保不是耳鸣后,将手中的账单整合到一起,给夹到账本之中。
与往常一样,账目算清楚后,由陈三负责付钱,当然不付钱也没有关系,在青河这个“民风淳朴”的县城里,你睡觉时最好将门锁好点......
不过这一切都不需要江乱是头疼,等到明天早晨,陈三便会在一阵阵的抱怨中,准备好需要结清的钱。
江乱不会在意陈三的抱怨,相反,他对于陈三每次都能拿出相应数目的钱而感到惊讶。这让他一度怀疑老头是不是偷偷藏了私房钱。
但也仅仅只限于怀疑,老头那臭烘烘的衣服,叫他翻他都不敢翻,生怕一不小心给猝死过去。天晓得那月下楼是怎么能让老头进去的。
去主屋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老头的身上后,江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散发着浓厚薄荷味道的椅子上,江乱开始思考以后的打算。
就目前镖局半死不活的状态来看,用不到多久就得倒闭,这对于走镖为生的江乱,明显是不能接受的。
没有钱,就吃不饱饭!
这是最为直接的结果,简单却直击要害!而且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日光族!委托成功后的赏金,转眼便被他全部花在草药上!
这种花大量的钱购买草药的行为,倒不是他想成为一名郎中,事实上,认购的药材中,他真正用的上的,也只有薄荷和肉桂等。
原本购买药材,只是他嫌药铺的药材太次,不能很好的治疗他身上的刀痕。从最初只买一点点到最后塞满马车,对面厢房的药柜里装着的药材,很多都是几年前采购的新药,现在都具备了相当足量的年份!
他似乎有一种强烈的“囤物癖”,而且对薄荷成瘾,仅管他从来都不承认罢了!
“不行,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了!得想想办法将这30两银子赚到手!”
江乱表情严肃的说道,为此他极为奢侈的点了一根蜡烛,在那微弱的烛火中,他一边嚼着薄荷,一边托着下巴思考着明天的具体计划!
“按照船帮的那位所说,那伙贼人最后出现的位置,是东城外的破庙内。按照道理来讲,循着这条踪迹很大概率能够找到那伙贼人,但似乎有点莽......额,算了,还是换一个思路!”
果断放弃这条作死的选择,他转而思考起另一条可行性的思路起来。
既然一次性抢了500两的官银,那么必定要找铁匠对银子进行重铸,因为《唐律》明确规定了,不准流通官银!即便是黑道,也不愿收购这种烫手的东西。
想要使用这片官银,那必须要被回炉重铸的,这应该也是这伙贼人至今还盘踞在破庙的原因。
打铁是个力气活,即使是在青河县,也没有多少人从事这份工作,那么就可以将目标给锁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而目前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伙人是不是已经联系到了人,因为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他急需能够佐证他所有思考的证据,在蜡烛一点点的下降中,他那不安分的小手,摸到了那枚分量很足的银锭!
“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啊!”
他嘴角微微翘起,可看到他花大价钱买来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顿时心疼起来,一口气给吹灭掉,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
隔天一早,天还未亮的时候,江乱便起床了。
他今天很忙,所以比平常早起了一个时辰,路过庭院,不管鼾声如雷的陈三,径直走到西面的厢房,从里面取出一人高的麻袋后,快速走了出来。
这些从长安带回的新鲜药材,得尽快给它晒干,这样易于贮存。麻袋上沾满的绿色草汁像是在警告一般,匆匆解开麻袋口后,一脚将麻袋踢倒。
将里面的药材一股脑的倒出来后,也不分类,直接平摊在地上,然后走到马厩中,给“馒头”倒了一食槽的草料,然后便出了门去。
......
“听说昨天你去了码头,闹出的动静不小啊?”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江乱揉了揉鼻子,脸上露出了少年专属的骄傲,丝毫没有羞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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