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乱喜欢在清早练刀,这是他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因幼时评书听得多了,说书先生口中的侠客,永远都是早起练功。
先生有专门的说辞,他称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侠们是在修炼“内力”,这种只有清晨才能提炼出来,并被人体所容纳的灵气,江乱自己摸索了五年也没能搞清楚这种所谓的“内力”是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书中的侠客们能够踏雪无痕、登萍渡水的原因,尽管江乱一直认为这是说书先生们用来“诈骗”的手段!
但这并不妨碍他练习刀法,毕竟靠走镖吃饭,本来生意就不好,再疏于练习,那就只能饿死了!
躺在椅子上,江乱打了一个哈气的同时,伸了一个懒腰。
今日无事,用脚趾头便能想到今天又是没有生意的一天,在练习了一边老头教给他的《七十二路刀法》后,他便躺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是武德5年,是高祖在位的第五个年头。虽然不是完全四海升平,但明显较之以往要安稳许多,至少官道上贼寇比以往少了许多。
在青河县,需要且雇得起镖局的,只有那些有钱的员外,但近年来,需要镖局的事情是一件比一件少!再加上码头修建,船帮的兴起,漕运的便利使得那些有钱人更多的是选择走水路。
这样看下来,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喝西北风了。他摸了摸口袋中的两锭纹银,还是这种重量才能使人安心!
他刚躺下没多久,东厢房的门“嘎吱”一声打了开来,金贝贝揉了揉眼睛,走了出来。
镖局里多了个女人,或多或少有些不习惯。
这不仅仅体现在身体构造的差异,就连一些生活上的习惯,都难免会发生摩擦。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江乱还是自觉的将衣服穿好,他可不想再听到那尖锐的叫声,被骂做流氓!
一边慢悠悠的扣着身上的扣子,江乱一边透过打开的房门,看向他曾经的房间。他看到那根足有1人高的草人的手臂,竟然被金贝贝用来悬挂衣服,口中嚼着的薄荷叶子,差点给吞了下去!
“咳咳!”他赶紧拍了拍胸口,在金贝贝嫌弃的目光中,吐出了沾有口水的薄荷残渣。
“大惊小怪!”金贝贝冷哼了一声,越过江乱,坐到凳子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木梳,在将头发上的束带取下后,如同瀑布般丝滑的黑发,落了下来。
她拿着梳子,从中间将头发分成两半,将束带咬在嘴巴上。
她先是将左侧的头发盘起,双手交叉着,不一会儿便是盘出了一个小髻子!很快右侧的头发被她盘出了一个相同的发髻,在将两个发髻并和到一起后,只见她双手飞快的盘着,仅仅过了片刻,两个髻子便被合成了一个大髻子,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朵黑色的牡丹花。
用手推了推,确定不会散开后,金贝贝又进了厨房,端了一碗水出来。
这碗水却不是用来喝的,只见她用手撇出一点,小心翼翼举在头顶,将水弹洒在头发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江乱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几天一直掉头发,吓得我都不敢洗头了,所以暂时先用水盖住味道,你这破地方连菜油都没有,你记得下次出门的时候,带点回来,这东西对掉发有很好的效果!”
金贝贝讲述着自己的心得,在将碗里的水用了大半后,她方才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转身看着江乱,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问道:“怎么样?”
但很明显她问错了人,而且没有与女人打过交道的江乱,显然没有吸取之前的教训。
江乱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看着面带笑容的金贝贝,皱了皱眉头,说道:“凑活吧!”
啪~
话音刚落,他身上便挨了一下打,骤然产生的疼痛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
艳阳高照的天气很适合睡觉,然而这种好天气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未到午时,天空便布满了乌云。
见到此,江乱很有经验的将原本在场地上晾晒的草药全部装好,等到他全部装好并转移到西厢房后不久,天空开始有雨滴落下。
先是一滴两滴,紧接着越下越大了起来,雨打在瓦片上,发了出“哗哗”的撞击声。不一会儿,面前的空地上变多了一个水坑,不时有水流溢出,随着地面倾斜的角度,向右流去。
这下子更出不去了,躺在用稻草铺成的简单床铺上,江乱有些心烦意燥。
他很讨厌下雨,要是知道今天会下雨,他也不会在早晨睡了一上午。导致现在毫无困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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