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思逃入了地广人稀的极北之地,那片地方连北庭都护府议事厅内的沙盘地图也空白一片,但曾经去过月海以北的尉迟盖主动请缨,李瑁就点了一小队人马随他去追寻,主要目的是确认阿布思部的逃跑方向,以待日后出兵追杀。
因为少了狼破营四千骑兵,目前的兵力与这帮穷寇拼并不占优,何况天寒地冻粮草也不足,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了狼城之危。
两千余骑带着假阿布思回了破城子,李瑁就没有进城了,接下来由李立暂领北庭副都护一职,统守军共计两千六百余人,分别是五百龙武、两百长塞军、一千都护府三镇之兵及一千狼破营,就算阿布思收拢部族反扑也至少可守两三月。
谢北亭临行前还不放心,让李立务必要多放出斥候查探,并让郭鹤率四百人马先回援长塞。
赤慕烟只来得及在北门城墙看了眼李瑁,就见八百骑扬尘而去。
在破城子以西两百里有一处天然湖泊,雷步四千骑在此逗留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望着以贺兰黑齿为首的八百骑,谢北亭对着李瑁叹了句:“但愿这次解了狼城之危,这狼破营能真的受殿下驱使。”
李瑁微微一笑,雷步临行无言确实有点无礼,但也看出护家心切,他说道:“言射兄你此言差矣,狼破营就是一群狼,你若想驯服他们就是南辕北辙,况且他们要是真被驯服了也就失了狼性。与他们为伍最重要的是交心,交心了他们也就接纳了你。”
“在下懂女人心,殿下懂男人心。”谢北亭调侃道。
李瑁仰望天空,认同地笑了笑,说道:“也是啊,以前我就是活在男人的黑色世界。”
稍作休整给战马喂足了干粮,八百骑在空中大鹰的指引下直线往西,与雷步的四千骑应该只差了一日的行程。
破城子相去狼城近两千里,以日行六百里的速度需要三四日,作为读书人的谢北亭自长安出发开始,在马背上已经颠了二十日有余,当下十分忧郁。
当三弥山的轮廓横亘在天地间,贺兰黑齿说离狼城不远了,随后这八百骑趁着黄昏急行,当远远望见狼城上空的滚滚黑烟,似有冲天火光,所有人立即神色紧张起来。
狼城背靠三弥山山麓而建,分内外两城,地势内高外低,内城有高墙危耸,外城是个占地极广的环形集镇,相对来说外城墙就低矮了不少。城外就是巨大的日湖了,湖畔还有不少部落搭着帐篷群居,他们是依附于狼城的突厥人,叫日月部。
狼城起火莫非已经被攻破?八百骑急奔至城外,却未见攻城的突厥人,也未听见任何厮杀声,但明显有厮杀过的痕迹。外城城门大开,冲入里面发现已经成了空城,一片狼藉,看来突厥人已经洗劫过了,有宽阔大街直通内城城门,这时候城内跑出了一小队人马,正是狼破营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贺兰黑齿急问道。
这情形十分诡异,城民不见踪影,然后内城起火城门大开着,却见自己人从里面出来,那么突厥人去了哪里?这狼城为何死一般寂静?
领头小将满脸黑灰,也无心行礼直接哭丧着脸回道:“贺兰将军,世子被抓走了,什么都没了,王爷和……”
“王爷呢?!”贺兰黑齿跳下马两手抓着小将把他提了起来,他们都是两千狼破营的后人,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狗屁草原上的汗王,没有什么狗屁大唐皇帝,更别提那些西域乱七八糟的国王,他们只认一个王,愿用生命效忠的西敕王,世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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