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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一个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毫不费力地进入了整个国家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光明正大地拿走了秘银王冠和另外一个连我都不告诉的东西,还骑走了您的一条……龙翼蛇,是这样么?”虽然晴空已经竭力在这严肃的场合抑制住语气中兴奋的成分,但仍然可以一眼看出他丝毫没有在担心。
克劳德语气沉重:“没错。”
“太有趣了……我的意思是太糟糕了!”
皇家宝藏库里最为值钱的财物几乎没有被碰,窃贼目标很明确,是预谋已久的。
“你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你给我少说几句!!”
晴空冒死提问:“那么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或哥哥么?”
“你在扯淡!肯定是幻型咒!”克劳德愠道,“你被人放血了?”
配置幻型咒需要幻型目标的精血。
晴空听这语气,仿佛自己是凶手一般,否定地摇了摇头:“谢谢父王关心,我可好了。”
克劳德面无表情地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没有在关心你,不要自作多情。”
晴空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咳咳,说不定是超能力?”
“你再胡扯我会发配你去徭役。”克劳德警告道。
晴空不支声了,他沉默了一会儿。
银色的月光欢快地洒进克劳德的卧室,轻抚着缄默的两人。
然而缄默并没有持续很久,
“那个秘银王冠是个什么王冠??”晴空憋不住了。
秘银是坎多兰迪大陆最稀有最坚硬的金属。是尊贵的象征。
但单单一个王冠,如果被珍藏在祖灵之地的深处,重兵把守,成为国宝,那它一定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那本该是你的解禁礼,本来是完成解禁后要送给你的,上面的字……是你母亲亲手刻的。”
克劳德想起亡妻,心情更沉重了。
晴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竟是他母亲的遗物!
在解禁之日窃走皇冠,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天杀的狗贼!
克劳德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但比起另一件东西,王冠不算什么。我已经下令封锁国境,无论如何,不计代价,我一定要把那两件东西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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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显然不会察言观色,他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克劳德一挥手不耐烦地大吼:“别问了,回你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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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回到书房,已经很晚了,虽然今天他顺利完成了解禁,但突如其来的事件没使他有多高兴,他闷闷不乐地匆匆洗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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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黑暗,很深的黑暗……
无尽的长廊在黑暗的视野中向前延伸,就像通往深渊的隧道,深邃而不可琢磨,走廊的两壁上刻满了文字与图画,十分的模糊。
这是晴空这个月第三次做这种梦。
身侧一张墙壁上的文字与图画突然浮动起来,脱离古老的墙面,在空气中重组,挡住了晴空的前路!晴空停下了向前的脚步,端详起这壁画,虽然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得了内容。
壁画的色彩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脱落,可仍然能看出原来的金碧辉煌的样子。
“这是……”
晴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月光撒进他的眸子,照出了里面的惊讶,这一夜,他再也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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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
晴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终于决定去找克劳德。
“我要告诉他!”晴空手伸向床头男仆送来的早餐,下床穿上鞋子,打开卧室门时又犹豫了。
克劳德昨天不耐烦的神色浮动在眼前。
“他不会信的。”晴空懊恼地摇了摇头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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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梦解梦…”晴空双手在空气中划来划去。一本本书从书架上飞了下来,于半空中摊开在晴空眼前。
书架上的每本书都裹着嵌入特殊设备的昂贵封皮,所以晴空能轻易的控制它们。
“《透过梦境看前世》哪个无聊的作家?《如何快速入梦》…《梦中之梦》…都没什么用……《梦中自有颜如玉》,为什么有这种书,还有将军的书签?”
晴空厌恶地一摆手,这本印着美女封面的书瞄准着垃圾桶呼啸而去,结果飞偏了,打碎了垃圾桶上方一个花里胡哨的金瓷瓶子,并与瓶子的残骸一起跌进了垃圾桶。
“正好那个瓶子我也嫌难看……《预梦师》!!”
晴空找到了想要的,惊喜地翻开书――
整本书非常厚实,书页显得破旧泛黄,扉页上是一句引言。
“堕入最深之梦境,伸手向我神乞讨未来之光。”
晴空继续往下翻。
“那是一群能通过梦境看见未来的能力者,他们的血脉获得了上古梦境之神——荣的天赐之力,将未来之梦代代相传。
他们自诩高贵卓越而超群,千百年来却一直遭受着不公的待遇。
世人们惧怕他们,厌恶他们,认为他们是灾祸的使者,厄运的象征。
但他们确实是,他们是不详未来的传递者,凡事他们口中说出来的灾祸,无一终在惨痛的现实中掀起了血光。。。。。
”
他一读就是一整天。
晚餐时,克劳德正在进攻以后一块肉排,精灵很少开荤,克劳德闷闷地吃着,晴空却早早用完晚餐在旁边盯着他。
克劳德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到后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他被盯得心里发毛,放下刀叉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晴空笑的十分灿烂:“没有没有,您吃,您吃,今晚的海牛排实在是美味绝伦!”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有话快说,如果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不归你管的事,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
晴空不笑了:“父上英明,我想问一下,您以前或者最近有没有做梦梦到一些不寻常的事,像是快要发生的,未来的事?”
克劳德刚拿起的刀叉又放下了:“你在捣鼓什么玄学,你这辈子还是离占卜这东西远一点,隔段时间送你去正规魔法学院。”
“我只是好奇而已,通过梦境预知未来……”
国王脸色突变:“你不是预梦师,我也不是,我能很明确地告诉你,姓索罗那多的精灵中没有一个是可以预梦的!”
“可是我最近梦到的东西一直在变成现实,比如说昨天早上风之堡南巷的踩踏事故,比如说……”
克劳德打断道:“得了吧,小事而已,你能梦见些什么?”
晴空踌躇片刻道:“……我梦见了偷盗国宝的人已经出了精灵国,他往北边去了。”
克劳德顿了一下,继续用餐,但动作有些僵硬粗暴:“无稽之谈,我们的防线坚不可摧,他带着那两样东西是插翅难逃的,你完全无法证明梦境的准确性,我小时候还梦见国足拿了世界杯。”
?那确实挺扯淡的,晴空暗忖,但仍然不服气地争辩:“那我昨晚还梦见你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在盥洗室为了掉头发而懊恼,挤爆了一整卷洁齿剂(就是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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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克劳德觉得自己被偷窥了,“你去过我卧室?”
“我梦到的!”晴空又笑了。
?克劳德笑不出来,他一把将刀叉插入坚木桌子,飞快用盘子旁洁净的餐巾擦了擦嘴。
“晚餐结束,孩子,你先回卧室。”
“嘿!!可是我还没吃甜点,只有周三供应的那道。”晴空有点受伤。
克劳德继续催促:“那看来我得吃两份了,快回去,快!”
王命难违,晴空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观望餐桌,试图打包带走些东西,迫于国王淫威,还是离开了。
他本来想要干什么已经忘光了,回到卧室时,嘴里还念叨着甜点。
晴空刚走,克劳德的传音石就被激活了,他打开传音石,里面传来心急火燎的声音。
“陛下,我们是北方雪山高原的边境护卫队总部,我是护卫队总编骑士长劳伦斯,刚才看见有人骑着一条编号为风之森里的龙翼蛇非法出境,查了一下是您名下的一条,请指示?”
克劳德愣了两三秒。
他有点后悔没在公开的丢失物品清单里写上龙翼蛇了。
“魔族边疆的护卫完全没有拦就把龙翼蛇放进去了,他们说没有看见!我方交涉无果,请陛下指示
!”
又是一段沉默………“陛下,陛下是您么?”传音石那头有些疑惑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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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一拍桌子,坚硬的实木表面像面团一样嵌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对面的护卫队首领吓得不轻。
“陛下,我…………”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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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音石的光渐渐熄灭,克劳德失神的靠在餐椅上:“北方,魔族的疆域。晴空说的是真的,那年的预言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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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百年五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精灵国图拉城郊一个昏暗的帐篷里。
“王子殿下,或者。。。。。。应该可以称为陛下了。”一位佝偻的老人看着梦境水晶笑了笑,露出满嘴稀松黄牙。
那个记录梦境的仪器中闪出时而混沌时而澄清的光。
老人笑得是那么无力,像是快燃尽的火烛,和旁边意气风发的少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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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少年克劳德挑起眉头说到。
“您将在十几年后的王位争夺战中取得胜利,最后的国王是您,而不是您的哥哥。”老人直勾勾地盯着克劳德,仿佛他已经被定为杀害哥哥的凶手。
“休得胡言,王位长承,为何是我?你说出这种话,是想掉脑袋么?”克劳德勃然大怒,拔出了佩剑。
“殿下不用动怒,我只是一个蹩脚的预梦师。”老人讪笑着道,丝毫不畏惧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我想您应该不会和一个半身入土的老骨头过不去吧?”
克劳德闷哼一声,剑光一暗,送剑入鞘。
老人继续道:“您就当听故事吧………
精灵王不是现在我们的众望所归。而是另外一个殿下,他会是个圣明的君主,他的上位终结了千年的征战,但和平是短暂的,更大的风暴会来临。。。。。。”
老人徐徐道来:“顺便说一下,这是把好剑。古老的石中剑,趁现在没有完全开刃。您最好还是把它封印起来。”
“你认识石中剑?”克劳德大惊之下,又有点疑惑:“怎么开刃?”
“天命之子的血。”老人喃喃道。
“怎么封印?”
“天命之子的命。十三乌克,谢谢惠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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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幻。
十几年后,风雨交加的一个深夜。
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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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别离开我好吗,哥哥,别!”克劳德泪流满面,汗和泪与雨水血水混在了一起,“你能撑住的,我们去找医生,医生!”
“快,克劳德,杀了我,必须由你动手,用我的性命,封印。。。你的那把剑。”埃尔多安的声音是无比的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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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歇斯底里地大吼,远处传来火光,马蹄声与杀声。
“你想都别想!我不许你死,整个国家都需要你!哥哥,振作起来!”
“快动手,傻瓜。。。要来不及了,他们来了……大局为重,这是哥哥对你最后的请求…”
“我不答应!我宁愿让石中剑搅乱天下……”
埃尔多安用力推开克劳德:“我真是个失败的哥哥……连弟弟也不听我的话…你是想违抗王命么……”他露出虚弱的微笑,雨水拍打着他的脸。
埃尔多安用尽全身力气蹒跚地站了起来,拔出自己的剑。
剑名:“狮心”
剑尖发出耀目的光芒,锋刃与柄承接的地方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雄狮。
“克劳德?索罗那多,觊觎皇位,违抗王命,威胁到王和国家的利益,因你身为王族血脉,圣王至亲,不能被处于极刑!我埃尔多安?索罗那多在此,仁慈地给予你平等的机会!向你发起生死战,你将被我杀死,万劫不复,或杀死我,赢得王位!”
?风雨中响起鼓声。
战鼓连天。
以克劳德和埃尔多安所在地为圆心,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擂台般的金色大圆。
这是光明神契约之一,生死斗,选中者被契约之力控制,不能越出战圈,圈会随时间推移逐渐缩小,只有一方死亡,才能解除。
可是遍体鳞伤的埃尔多安怎么和生龙活虎的克劳德战斗呢?
克劳德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金色的擂台就创造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埃尔多安喘着气,风声和雨声渐渐远去,喊杀声也听不到了,恐怖的战鼓如同催棺入土的丧钟。
“拔出你的剑,克劳德,拔出石中剑,我们来做个了断,克劳德,别像个孩子!”
克劳德呆在那儿,双手无力地下垂。任凭雨水席卷他的全身,他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地站着。
“一定要这样吗?哥哥?”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双眼里满是颓废与悲伤,“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很好。”埃尔多安咬咬牙,用力向他跑去,斜斜一剑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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