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璜小脸煞白,故事里这位高手的做法,果然是任何人在当时能做出的最好选择,束手就擒也好,或是力战保护儿子也好,敌人大可以利用父亲对儿子的羁绊来对他进行各种战术布置,最终父子都难逃一死。只是这个最好的选择,却是有些残酷。周同的意思她倒也明白,如果自己真个去寻沈扩的麻烦,以至于害了沈扩的姓名,那自己的家人,甚至整个金国高层,说不定就要面临对方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来报复,这个结果是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想象的。
耶律璜没料到自己的威胁之言,竟然引起了对方如此大的反应,一道杀意陡然从她心中升起:“此人留不得。”
但是又能如何呢?此人武艺实在是极高,据自己了解的信息来看,当初此人对战完颜赤合之时所发挥的战力只怕是只有自身极限的两三层甚至更少,这等身手只怕全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人来。要想对付这种人,一是以毒药暗算,二是以大军围杀。后者明显不可行,前者嘛……时间有些不允许……难道只能由他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
她勉强笑道:“果然是个好法子,我猜那些仇家不敢动手,只得将父子两人放走?”
周同笑道:“耶律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就中。”他说完这话也不立刻转身离开,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耶律璜。
只见对方呆呆地站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还在发呆,冲周同抱拳拱了拱手:“今日打搅了,改日再来拜会。”说完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周同摇了摇头,刚一转身,便看见高逡几人猫着腰,偷偷摸摸的躲在墙后,他不禁好笑:“你们几位这是在作甚?这姿势可不怎么好看啊。”
齐季直起身子,装模做样地捶着自己的腰:“哎呦我这老腰,以前年轻时去偷听墙角,一晚上下来都没事;现在老喽,这才多会就不行了。”
高逡神色有些尴尬,好在他脸色本就黝黑,就算红了脸别人也看不出来。他搓了搓一双粗糙的大手:“这不是听说有人来找小兄弟你吗,哥哥们都担心有什么事,特意来那啥……嘿嘿……”
只有马禄,一脸的无所谓,道了声:“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也学耶律璜一般转身就走了。剩余两人一见马禄跑路,也跟着作鸟兽散。
到得晚间,沈扩喝的醉醺醺地回到来宾馆,一边泡脚一边听高逡和周同的汇报。待得两人都说完,他长长叹了口气:“此事看来有些状况,怪不得我回来之前接到通知,说是明日的宴会要延后几日,原因只是说金帝身体有些抱恙。我此前还没觉得异常,此刻想来,或许是金人要搞些事情出来,最大的可能便是会对周同你下手……明日起,咱们自行采买吃食,最好每次都换着地方采购,另外饮水也需注意,用动物来先行测试。”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笑道:“莫不是以为我过于小题大做?须知此刻我等身在敌国,再是如何小心都毫不为过。”
周同急道:“不是,我是说怎么行程要延误了?这么乱搞咱们还赶得回去过年吗?”
沈扩叹息道:“这便是没奈何!你当我不想早日赶回京城与家人团聚?可是现在的是形势比人强,w.uknsh. 咱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高逡默然了半晌,此刻建议道:“不若让周同寻个时机,让齐季带他先行偷偷离开回中原,如此一来,金人没有下手的对象,不就可以放咱们回去了吗?”
沈扩闻言眼神一亮:“这到也是个方法,不过这其中还有很大的问题,比如如何通关?如若真个遇到金人追赶如何回答?齐季虽然机灵,但还是不够,只能作为万不得已的备案。”
周同却是摇了摇头:“这个方法不好。要我丢下战友自己独自逃跑,我做不到。我看金人也未必敢真的做些什么,沈大人所言下毒或许可能,但要明目张胆袭击我们,沈大人觉得可能也是存在的么?”
沈扩摇头否认道:“那倒不至于!我们乃是外交人员,真要说有多大危险,其实倒是没有。例如你等的主要任务其实还是充作仪仗卫队,别惊讶,就是这么的。而我的主要职责便是在和金国朝廷的沟通中不堕我大汉的威风,尽力为朝廷争取一些能争道的利益罢了。即便是两国开战也有不斩来使的说法,何况我大汉与金国还处于整体的和平时期呢?我想金国朝廷也不愿意贸然对我等下此毒手,因此引发两国间的大战吧?”
周同点头道:“便是如此。不走反而更安全,先走还要落个逃兵的名声,此中利弊就不需我再班门弄斧了吧?”
三人达成一致,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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