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杨信有个幼孙,似乎也在赤城山习武?”大汉对武将勋贵的监察并非很严厉,概因某种程度来说,皇权需要联合这些与国同休的勋贵们,才能对抗得了日益强大的文官集团。好在不管是勋贵还是将门,各自都知道行事要谨慎,对自家子弟的管教比较严格不说,有什么动静也会提前在东卫做好备案,以免让皇帝误会。
与之对应,东卫对文官集团的监控异常严格,一旦查到贪腐之事,立刻抓人随后层层上报,最后是由大理寺审讯还是关进东卫自己的昭狱,那便得看案情是否严重了。
永兴心中一动:“杨信此人忠心耿耿,资历也足,倒是可以试试,且看他后面的表现。”
“既然如此,便先确定西线统帅人选为杨信。援军及战马之事,赵公可有看法?”永兴称呼的赵公不是副相赵通,而是三司使赵括。他心中现在巴不得能将京城禁军和战马都调遣到西北战场上去,可是大军一动,这钱粮便会如流水一般的花销出去,三司便是绕不开的一道坎,而赵括平素里吝啬的表现,让永兴对从国库中取得钱粮不抱太大希望。
赵括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发表意见,便如同一尊泥塑木偶一般。此刻永兴发话,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皇上,老臣没有看法,老臣觉得几位宰相说的都对,只有一事好让皇上得知:国库里面没钱。”
你们要调动多少人马老夫都赞成,只是国库没钱,要用钱的事情别找老夫即可!
副相赵通眉头紧皱。拓跋昊叛乱之时他正卧病在床,没有能参与到大朝会中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因此在身体稍好后便立刻回到朝堂处理政事,务求要于司马辉掰一掰手腕,首相之位他也是眼热得紧。
“叛军消息传递到京的那日,老夫当初虽然卧病在床,事后也曾得知,光拿一日勋贵们的捐款便有近八十万贯,更休说皇上从内库中出的三十七万贯,以及后来百官们的捐款,总数当不下一百五十万贯才是。这些钱可都是为了平叛的捐献,难道如今便已全部花光?”
赵括闻言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两人虽都姓赵,平日里在朝堂上却彼此看不顺眼。赵括觉得赵通这副相能力既差,为人又只知媚上,连这官职也是通过钻营取得;而赵通一贯以来都认为赵括总是倚老卖老,行事抠索十分小气,也很是说了他不少坏话。
司马辉见气氛有些不对,赵通气得满脸通红,当即出言缓解道:“赵相慎言。赵相身体抱恙,因此有所不知:当日各家君王、公侯们所捐钱财,乃是为陛下编撰《大汉英烈录》所出,此乃专款专用之意。且五万大军出征的开销不小,不光是这俸禄,Uw.unsho还有开拔费、沿路消耗、立功的犒赏和战死士卒的安抚费用,两月来便要消耗百余万,三司的确需要控制开销才行,倒不是赵公有意为难。”
他回身又向永兴躬身:“皇上,如今朝廷开销甚大,又要北防金人动武,三司手中钱粮吃紧乃是实况……臣请改革盐钞法,补贴朝廷用度。”
“哦?如何改革盐钞法?卿家可快快说来。”不光是永兴,其他几人特别是赵括对司马辉所提之策也很感兴趣,难道是要以食盐为抵押向民间进行借贷?
司马辉看来对朝廷缺钱一事早已思考许久,此刻说来显得胸有成竹:“皇上,我大汉历尽数代休养生息,民间不说富足,起码也是颇有余钱。特别是一些巨商富贾,家中资财百万,可勘敌国,这其中又犹以盐商为最。”
永兴听得大吃一惊,资财百万?那岂不是比自己还要有钱?自己内库捐了一半出来之后,便只有四十万贯不到,其中绝大多数还是以布匹、珠宝、玉器、字画这般实物的形势存在,他心中当即便有些不忿起来,更是凝神细听。
“朝廷以往的对食盐的管控,均是由户部定出一定数额,然后分卖于各大盐商。臣之策便是在此基础上稍作修改,朝廷当以食盐销售份额为引,令各盐商将朝廷所需粮食等在民间采购的物资运输到指定位置,如延州、环州等地,交由当地官府或军队,才能从户部获取对应的食盐销售份额。”
“如此一来,朝廷可节省大量由于转运物资所产生的损耗,极大削减运输成本,还能因售卖盐引获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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