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闵迎着拓跋昊的眼神,说话掷地有声:“儿臣确有此意,还请父皇恩准!”
拓跋昊沉默不语,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野利闵也默默跟上,心下忐忑不定,不知自己的回答是否会惹恼于他。
走了十余步,拓跋昊悠然叹道:“年轻真是好啊,如此亦可,明日你去元帅那里点卯,便让麻夏与黑利二人随你左右,也可护你平安。”
野利闵大喜过望,拓跋昊不光答允了他的请求,还让自己的两名贴身护卫随自己一同上阵,这真是对自己非同一般的赏识。他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恭敬行礼道:“儿臣多谢父皇!”
这一声谢恩却是语音哽咽。那麻夏与黑利二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从来都只护卫在拓跋昊身边须臾不会离开,此刻为了自己的安全,竟然让他二人随自己上阵,可见在这位父皇心中,自己真是如他所言,不是一般的赏识。
拓跋昊又轻声道:“回头你若是有了余暇,多和腾哥儿亲近一些,他性子拗,你这当姐夫的要多也要多管教管教他。”
这是……这是在给自己的未来铺路,野利闵感激涕零,当即伏拜在地:“儿臣……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托!”
拓跋昊两女两子,长女在七岁时夭折,次女便是嫁给野利闵的宁玉公主,长子拓跋腾比他二姐要小上两岁,如今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幼子拓跋定如今才三岁。这天下无论是项人还是汉人、金人的传统,家产都是长子继承制,也即是说,若无意外,拓跋腾便是日后大秦的太子,下一任大秦之主。
拓跋昊自幼缺乏父爱,却不愿自己的儿女再有如同自己一般的经历,对三个孩子十分疼爱,如今更是让他与拓跋腾亲近一些,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这让也是自幼失怙的野利闵如何不感动?
拓跋昊转过身子皱眉道:“你是朕的爱婿,都是一家人,如何行此大礼?快快起身来!”
野利闵闻言连忙爬起,衣袖不经意间将眼角的湿润擦拭了一下,又亦步亦趋地跟在拓跋昊身后。
“不过朕答允你到前线去也是有条件的。”
野利闵等了半晌没有等到下文,当即疑惑道:“父皇又何要求?儿臣一定无有不从。”
“嗯?你自己适才说的,如何忘记得如此干净!”拓跋昊的声音似笑非笑,野利闵微一凝神,这才明白他说的是适才为了替那侍卫解围,自己说是对战事有些想法。
他虽是匆忙之策,好在确实并非信口开河,当下胸有成竹地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父皇,昨日与前日,儿臣曾抽空到前线去看了看龙州的城防……”
“唔,U .kanshm未曾禀报于朕便擅离职守,朕先给你记着。”
“父皇……儿臣知错……”野利闵满头大汗,怎么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呢?
好在拓跋昊并非真的要与他计较,他虽然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却也不是那么慌张,定了定神后继续道:“儿臣虽然隔得很远,亦能看出龙州城的防御被夏松老儿作了极大修改,城头搭建了木顶,以至于我军的投石车对布置在城头汉军几无威胁,只能对城墙造成有限伤害。”
“除此之外,今日儿臣派出观战的士兵回来禀告,说是能看见汉军在城内修建了十余座高塔,弓箭手可以在其上居高临下对我军攻城部队进行打击,这也是上午我军进攻不利的一个原因。”
“儿臣以为,时间不利于我军,要争取时间,便须得有所舍弃。投石车距离太远,一则对汉军的打击精度不够,二则射程太短,不能摧毁掉汉军的高塔。因此儿臣建议,投石车当向前抵近龙州,哪怕进入汉军床弩的射程之内也无妨,便是要和他们拼这个消耗!投石车修复易,弩车修复难,我军兵力又胜于汉军数倍,这样的消耗我军能承受,而汉军必然不能。”
“此外,为了防备城中汉骑突袭,我军当充分利用兵力优势,在战场上大肆挖掘壕沟,或是陷马坑;我军身后亦可如此,这也是逼迫潜伏的汉骑主动进攻的打草惊蛇之策!”
“想必汉骑也无法坐视我军挖好壕沟,否则他们的威慑便将失去。无论汉骑主动进攻,或是我军挖好沟渠,最终的种结果都可让我军使出全力用于攻取龙州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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