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才后悔的谢非心中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当初便应该更加大度一些,婉拒嵬名浪的一片好意,只是此刻却是悔之晚矣。
喊杀声与马蹄声越来越近,谢非左右张望了一下,此刻想要再骑马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混乱的士兵堵住了所有的去路,便是连他的亲兵们也都开始了逃跑。
谢非没有选择,他让一名亲兵帮自己解甲,随后脱下地上的一具尸体上的皮甲套在自己身上,又将头盔也扔得远远的,在地上胡乱抹了几把又朝自己脸上抹去,最后还找亲兵确认了一番没人能认出自己后,也是效仿普通士兵一样抱头鼠窜。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化完妆跑出去还没几步,身后一名叛军嫌他跑得慢挡路,从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这一下顿时让他扭伤了脚摔倒在地上。若是往常,普通士兵如何敢如此对他?可是此时此刻,如何会有人会关注一名摔倒在地的普通士兵?
混乱中不知道多少只大脚从无法起身的谢非身上踏过,谁也不知道这支叛军的主将最后逃到了哪里。最后打扫战场的一名汉军从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上捡到一把华美、锋利的宝刀,偷偷当作战利品藏了起来,并作为传家宝,在多年后传给了自己的长子。
周同率领七十余人的摧锋军在叛军阵中左冲右突,到处都寻找不到这支军队的主将身影,无奈之下他只得转换目标,驱散那些有聚集迹象的叛军,让他们不停亡命奔逃。
这场战斗展开得突然,结束得也很快,只一炷香过去,便再也看不到有叛军抱团聚集的景象,雪地里全是狼奔豕突四下逃命的叛军。周同眼见战事已基本结束,也找不到有价值的俘虏逼问口供。
他不愿再继续拖延下去,当下寻到雷猛,w.uuknshm二人简单交谈几句后,周同再一次带领七十余名摧锋军骑兵踏上西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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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原,这是后人对这一片旷野的称呼,如今却只是一片无名之地。此刻,数万人马在这片被积雪覆盖的大地上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搏杀,无数厮杀声、惨叫声与轰隆的马蹄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刘平身为朝廷正三品高级将领,捧日军副都指挥使,早已不适往日的威严与优雅。他满脸血污,发髻散乱,胡须上也沾满了叛军的献血。他的头盔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左臂及左腿上插了几只羽箭也未及拔出,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乱晃。
刘平掌中武器乃是一柄刀口圆若半弦月的偃月刀,此刻刀锋早已卷曲,多处缺口斑斑,已是不堪使用,平日里挥洒自如的兵刃如今变得重若千钧。
鏖战了近一个时辰,刘平在发出最后一条军令,令另一侧的李忠部全力突围撤退之后,到如今已经亲手杀死了不下二十名叛军了,座下的战马也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筋疲力尽,低着头不时打一个响鼻,或又甩动一下脖子,仕途将鬃毛上凝结成冰的血水甩脱下去。
北侧的喊杀声仍在继续,看来李忠、呼延烈并未突围出去,刘平不知是叛军军力如同这边一般强大的原因,还是呼延烈不愿意舍弃自己这主将,仍在拼死想冲破叛军的防御,到南侧与自己汇合。
叛军到底是如何集结起来如此多的骑兵?刘平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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