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孙堂接着道:“你可知为何我孙氏留有祖训,凡孙氏子孙,皆不可入朝为官?”
孙煜摇了摇头:“孩儿不知,按说老祖宗定下这条家规,自然有老祖宗的道理,或许是他老人家见惯了朝中的尔虞我诈,不愿后世子孙陷入这个泥潭?也不知是哪位先祖定下来的这条规矩?”
孙堂叹道:“定下这规矩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代荣王,咱们的老祖孙峰。”
孙煜又是一惊:“这……怎的是这位老祖?他……他老人家不是……若不是他老人家受封荣王,如何能有……也不对啊,若是……怎的七叔、九叔他们又……”
他大惊之下,便是连话也有些说不清楚。孙峰在他的后世子孙心目中宛如神祇一般,从未有人敢怀疑过他的言行,更不消说对他的遗命阳奉阴违了,可是孙煜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既然是孙锋老祖不准后世子孙入朝为官,为何孙氏旁系有许多子弟违背了这一要求,纷纷入了行伍,成为了大大小小的各级武将呢?
他的疑惑被孙堂看在眼里,当即对他解释道:“你是否奇怪,为何有许多人不遵老祖之令,加入官军为朝廷效力?”不待孙煜回答,孙堂继续道:“老祖留下这道遗命自然有他的原因,可是若不如此,待老祖驾鹤西去之后,我襄阳孙氏还能保留如今一般的超然地位吗?”
“世人均道‘人走茶凉’,天下之事莫过于此。老祖弃世之后,先祖奉公谨遵老祖之命,不准子弟为朝廷效力,结果不到五年,襄阳孙氏的威名便一落千丈,便是连当时的襄阳知府,.uknsh.都敢以蔑称府中有恶仆伤人,带领衙役强行冲入府中拿人!”
孙煜又吃了一惊:“父亲,这些事情,为何以前从未听你说过?”
孙堂冷笑道:“说来又有何用?都是百年之前的陈年旧事了,难道你还能找人报仇不成?再说了,若是随便甚么人都能来欺负咱们,那咱们还有甚么脸面自称是襄阳孙氏,荣王之后?那知府一年后转任杭州,临行之前得意至极,还专程跑到咱们家来炫耀一番,谁知道在半路上便落水而亡,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是先祖奉公因此积郁成病,常叹愧对先父,也便是老祖的期望,他老人家痛定思痛,终于在老祖的遗命中寻到了一个漏洞。”
“老祖的遗命是不准后世子孙‘入朝’为官,因此,先祖奉公认为,只需不‘入朝’,只入伍为将,便不算违背了先祖的遗命,同时也不至于浪费先祖遗泽,可在某种程度上庇佑孙氏之根基不动摇。”
“在又经历了两代先祖的不懈努力,襄阳孙氏才又真正重回大汉的顶级勋贵之列,再也无人敢欺上门,你们也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孙煜只是静静听着这些父亲从未讲过的往事,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脸上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孙堂对自己的长子最为满意的便是这份养气功夫,看来已经超过自己年轻时许多,当初他听他的父亲讲述这些事情之时,可并非做到儿子一般的沉稳。
他继续说道:“那先祖为何会留下这道奇怪之极的遗命,你可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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