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堂中,白彻伏在黎沐蓁的床上。
此时的白彻后背没有穿上衣服,只见他的背部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伤疤一道接一道的浮现在上面,让人看了就觉得恐怖。
黎沐蓁一边给白彻上药,一边哭中带怨的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冲动,招惹谁不好,却去招惹那些小煞星……彻儿,母妃是不是下手下得重了?疼吗?”
黎沐蓁因为伤心,手不小心一抖,竟然按了一下白彻的一处伤口。
白彻立感一股痛意钻心,但他强忍痛意,强笑着说:“没事,母妃的力度刚刚好,彻儿很舒服。”
黎沐蓁看得出来白彻是强忍着的,所以再涂药时更加仔细,生怕一不小心让白彻遭受更多痛楚。
“彻儿,”黎沐蓁道:“你为什么不能忍他们一时,若是你忍下来,又如何会受这苦呢?”
白彻道:“他们辱骂我,我可以不予理会,可是他们还辱骂您,我实在忍无可忍,才出手的。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无耻,竟然卑鄙下贱到了这种地步。”
黎沐蓁道:“傻孩子,母妃在这白露堂多年,早已经习惯了一些东西。别说他们只是在背后说我,就是当年来骂我,为了你,母妃也能忍。”
白彻道:“可是,母妃,我真的做不到您被人羞辱之后,我却无动于衷。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黎沐蓁道:“傻孩子,你得明白,母妃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你,就是母妃的全部啊。”
白彻听完这话,双目之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于是他把头偏过去,让泪水滴落在地上——如果滴落在床上会浸湿被褥,白彻怕这样会影响母妃休息。
黎沐蓁的眼泪也一直在流淌,但她始终将眼睛偏离一点,生怕泪水落到白彻的后背使得白彻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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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彻本来要回到外室休息,但是这一次黎沐蓁无论如何都没让他去,而是把他留在了内室,让白彻睡在床上,自己则打地铺睡下。
连续三日都是如此,以至于三日后,当白云猛进白露堂时,就感到不方便了。
但是黎沐蓁还是让他进来看白彻。
“彻弟,”白云猛道:“都怪我,是我当时没能阻止你打白樱樱,以至于你受此大苦。唉,可惜当时我一时冲动,竟然也想打白樱樱,我想,如果不是你看我要打白樱樱,你恐怕也不会对她动手。”
白彻轻轻道:“不,猛哥,这不怪你,其实就算你没有打白樱樱的想法,我也是要打的,她辱骂母妃,该打!”
白云猛道:“可是你就这样了啊,唉,我对不起太子殿下,他让我好好护着你,我却……”
白彻勉强微笑道:“没事,猛哥。当时你也算帮了我,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对了,你是禹王世子,所以皇上没亲自处罚你,而是把你交给了禹王叔,王叔是怎么惩罚你的?”
白云猛道:“还能怎么办?给我打了几十棍子,要不是我皮糙肉厚,估计也得皮开肉绽。然后我父王又给我禁足三日,本来我应该三天前就来看你的,结果就只好现在才来了。这三天我一直担心你,听说你被打成这样,我就更为你担忧了。哼!那帮无耻混蛋!”
白彻道:“好了,我们不提他们。这次也算是真正认清他们的丑恶嘴脸了,我只是没想到,一向真诚而又善解人意的易雨尚师竟然也……”
白云猛这时一拍脑门,道:“哎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易雨尚师之前找过我了。她说她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她没办法,因为她如果不这么说,她就……你明白的。她心中很过意不去,所以让我给你带了份金疮药,这是学府里最好的金疮药了,给你,希望你的伤能赶快好吧。”
白云猛把一包用黄纸抱着的药给了白彻。
白彻道:“原来,易雨尚师也有苦衷。唉,是我错怪了她,以为她不是好人。这包药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她。”
白云猛道:“嗯。那,彻弟,我去你的白露别堂收拾收拾吧,听说你那里挺久不住,恐怕也脏了。而且你的书在那里,你还是要学习的。这次学府虽然给你记了个大过,但是好在易雨尚师给你求情,所以你没被开除。”
白彻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他道:“哦,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伤好之后一定要去好好谢谢易雨尚师。”
白云猛道:“彻弟,你没觉得易雨尚师对不起你吗?毕竟可是她指证的你。”
白彻道:“就算她不指证我,难道我还能得救吗?我想明白了,就算她为我作证也没用,皇上都站在白樱樱那边,她又能怎么样呢?没事,等太子哥回来,我就能报仇雪恨了。”
白云猛道:“那你打算怎么报仇呢?”
白彻道:“我要让白樱樱亲自来我母妃面前道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是她先挑衅的我。其余人也都需要如此。”
白云猛一愣,不可置信的道:“就这么简单?”
白彻道:“对啊。难道还能怎么样?”
白云猛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就是太善了。人善才被人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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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泽再回到尚学,已经是被打的一周之后了。
由于之前他打了白樱樱,使得他更加受到学员们的排挤,孤立,但是他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白樱樱没来。
听人说,自从自己被打三天后,白樱樱和齐贵妃就开始每日头疼,到现在已经疼了四天了。
白彻觉得这就是报应,心中感觉到暗爽,而且现在也不用担心白樱樱会找茬,感觉好多了。
白云新和白玲心虽然依旧瞧不起他,对他十分冷漠,但是却不敢再挑衅他,因为他们也怕挨打,虽然认为白彻已经没有那个胆子继续打人,但谁知道白彻会不会狗急跳墙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命金贵着呢,和白彻一条贱命去换那可不值。
白彻也不和这帮人计较,他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件事,只等太子哥回来,然后翻盘。他之所以不担心白樱樱病好之后再来坑害自己,就是知道太子哥那个时候估计也快回来了。自己惹不起没错,但躲,还是躲得起的。
今天又是一节乐课,下课后,易雨尚师特地没走,而是等着白彻。
“白彻,”易雨道:“你和我一起走吧。”
白彻看着这个曾和那些无赖一起诬陷自己的尚师,虽然不恨,心中终究感觉别扭,但想到她也有苦衷,而且给了自己药,还极力让自己留在尚学,想来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因此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乐堂后,易雨首先道:“之前的事情,是尚师对不起你,我让白云猛和你说过这件事了,我希望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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