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烟震惊的问道:“什么?怎么可能?”
黎泽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正好趁此机会,我给你讲讲三国猎场吧。”
黎泽也没管若烟是否同意,就介绍起来:“这三国猎场的历史十分悠久,还要追溯到八十年前了。当时的业国还是天下第一强国,那一年,太子白辉即位,史称业惠帝。当时的业国是和如今一样,也是天下唯一拥有皇帝的国家,可和如今不一样的是,我们业国现在在十国中国力颇为靠后,当年的业国却是当之无愧的最强,有一句话叫‘天下万里江山,大业独据五千’,虽然这确实是夸大了,但是当时的业国,需要三四个其他国家联合起来,才敢与之扳手腕。”
若烟道:“那这和三国猎场,有什么关系?”
黎泽道:“有很大的关系。当时业国因为自身强大,而使得其他国家被迫结盟,业国一时之间无法再通过进攻获利,所以逐渐开始选择了安于现状。到了业惠帝时,更是如此。业惠帝昏庸残暴,不理朝政,只图享乐。所以,这三国猎场,就是他创造的。
“三国猎场设于赐恩山。它的规则是这样的:猎手当时是四十名,然后挑选一百二十名死囚,猎手配备马匹,弓箭,打猎用的长枪,死囚只给囚服。猎手发给令牌,叫猎令,死囚后背烙上字,称为刺印。
“猎手杀的死囚越多,得到的赏赐越多,没有猎杀到猎物的猎手,就会被发配边境充军。而死囚本身就是该死的,在三国猎场中,却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只要他们能反杀到至少一位猎手,就可以活命,会被发配边境充军。死囚杀的猎手越多,他们在充军后享受的待遇就越好。杀得多的甚至可以当十夫长这种。赐恩山的‘赐恩’之名,就是这么来的,意为赐予恩典。猎手杀死死囚,需要把他们身上的刺印割下来为证,无需别的东西。而死囚杀死猎手,也只需要拿到猎令就可以。换而言之,如果某一个猎手的猎令不小心丢了,被某个幸运的死囚捡到,这个死囚就可以活,当然,那个猎手也不会死,但基本上逃不开充军的命运。”
若烟皱眉道:“这业惠帝真是昏君暴君,竟然想出这么没有人性的狩猎。那,后来呢?”
“后来啊,就是三国分业,这个你知道,业国的领土很多被当时的宋家和文家分去,两家就建立了宋国和文国。而赐恩山,恰好还是三国的交汇点,于是,三国决定延误旧制,把业国猎场改为三国猎场。”
若烟道:“宋文两家不是正因为业惠帝残暴才选择造反吗?可为什么……”
黎泽笑了笑,道:“其实现在想来,他们或许本身就有反心,业惠帝的昏庸,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罢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如今的三国猎场也不同于曾经的业国猎场。”
“如今的三国猎场,猎物还是一百二十名死囚,由三个国家平分。猎手是六十名,三国各出二十。仍然是谁猎杀的猎物多,谁得到的赏赐越多,死囚需要猎杀猎手才可以活命,依旧是由死刑改为充军。但是现在的猎手们如果没能猎杀到死囚,是不会有任何惩罚的,至少规则是这样,当然,有没有人怪罪就不一定了。只不过,没有猎杀到猎物,终究是丢面子,丢的除了个人的,还有国家的。
“不过,不同国家只能互相猎杀不同国家的人。比如业国猎手只能猎杀宋文国死囚,当然,其实猎杀业国死囚也没事,但是不会计入战绩,也就是相当于白费力气。而业国死囚也不能杀业国猎手,不然就是作死,这个你肯定理解。这样规定的目的也是防止本国人自相残杀。猎场中是混战,死囚可能会和死囚发生争斗,比如抢夺猎令。猎手和猎手也可能会争斗,比如抢夺刺印。”
若烟不解道:“这种无人道的东西,为什么还存在着,而且没有要废止的意思?”
黎泽道:“因为它在新的时代,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任何东西都是这样,当时代改变后,如果它想要不消亡,那么它就必须在新的时代具有意义,或者是衍生出其他作用,从而具有适用于新时代的意义。任何对时代无用的东西,最终都将消失。”
若烟道:“那这个东西,在当今时代,有什么意义?”
黎泽道:“首先,它提供了娱乐,当然,这是最次要的。在国与国的层面上,这种活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本国实力。你想啊,如果一个国家夺得第一,不正是证明他的国家有实力吗?而且你的国家的死囚杀了他们的猎手,不正是削弱了他们国家的实力吗?你的国家的死囚杀了他国猎手,证明这个死囚厉害,这样的人去充军,不正是增强了你国家的实力吗?其实好处有很多,只是你仅仅看到了它的坏处。虽然我也认为这种狩猎活动有违人道主义,可是我无法阻止,那我只能顺从。”
若烟道:“唉,你说得对。那我们干嘛要去赐恩山?”
白彻道:“我们现在身处异国他乡,想回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三国现在关系紧张,尤其是对我们业国来说,宋文两国之间还好一些,可我们是业国人,只能回业国,所以需要去赐恩山,这是最方便的,同时,三国猎场,我确实也想参加。”
众人行走了几日,在傍晚到达了赐恩山。
三国猎场是在十月中旬才开猎的,几人到达时,距离猎场开猎,还有小半月。
但是这毕竟是一场大型活动,所以各国已经提前准备,赐恩山附近正好是碧天城,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很多。
这大概是五年来碧天城最为稳定的一次了。
之前因为这里地处三国接壤,战争频发,一般人是根本不敢到这里的。
三国猎场毕竟是三个国家共同举办,所以早已经立下了规矩。
猎场开猎期间,不得相互进攻,违者其他两国共伐之。因此,安全方面还是比较可靠的。
但是这三个国家的领导人哪个都不是蠢驴,把希望全寄托在他国讲信用上是不可能的,万一另外两个国家联合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给端了,找谁说理去?阎王吗?估计都见不着。见了阎王,估计也会被骂一顿,然后阎王会说,下辈子,投个好胎。
所以,这三个国家早就有重兵看守,随时准备抵御敌军入侵。
另外,还有一些探子,负责打探消息,万一哪一国有问题,立即汇报。
毛节义,就是这样一个探子。
他监视的是文国。
他此时刚向上级汇报完:没有发现文国有任何异常。
然后他走在碧天城的大街上,想弄些酒吃。
碧天城还是有些酒的,只不过很少——毕竟是军事重城,军中不让饮酒。
不过毛节义还是想方设法想弄一些来。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卯护法,别来无恙啊?”
毛节义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快步行走。
那道声音的主人却快步追上来。
毛节义听得那人追来,连忙运转起自己的轻功,快速离开,想要甩掉那个人。
毛节义饶了几个圈子,看似乎没有人跟来,这才放下心,把酒坛子打开。
毛节义在和别人兜圈子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拿一些酒。
酒,他还是比较爱喝的,虽然不是特别嗜好,但是在闲暇之余,还是想喝点——因为在这里他也干不了别的,连随便在街上逛逛都做不到——其实就算逛也啥都没有。
但是就在他打开酒坛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把酒坛从嘴边拿开,却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人。
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人,这让毛节义很是奇怪——他们是怎么悄无声息来到自己面前的?就算自己刚才因为喝酒,但也不至于吧?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就是刚才那个声音:“卯护法,别来无恙啊?”
他看时,只见是中间那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开的口。
青年左右两边是两个三十多岁的人,一个比较英俊,一个却有些猥琐。
这三人正是黎泽,梁司南,时瞬。
毛节义一脸茫然道:“什么猫护法狗护法的?哦,你是说,我是毛护法?唉,你误会了,我是姓毛,叫毛节义,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御前特使,不是什么护法。”
黎泽笑道:“卯护法,都是老熟人了,你何必遮遮掩掩?”
毛节义暗暗猜想这人或许是天地宫十二护法中的一个,是来试探自己身份的。
天地宫的十二护法大都是不互相知晓各自的身份的,所以不免会让一些人好奇,像这种试探其实并不罕见。
毛节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道:“让开让开,我还要喝酒呢,没空跟你们玩。”
黎泽笑了笑,取出了一副绿色的面具,道:“好吧。那毛大人,你可认得这个?”
毛节义眼神一颤,心下很是震惊,道:“你……你是,庚大人?”
黎泽笑了笑,道:“毛大人,我是与不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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