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山下。
两方军马对阵。
两排人站在阵前。
东方那排人,元帅元策居中,往左依次是副帅朱闻,先锋周义召和两员副将,向右依次是监军白彻,军师张晃和两员副将,除了张晃和白彻,都穿着一身铁制铠甲。
对面的那排人以穿着黄褐色衣袍,头戴小冠的柴晋元居中,左边是一身灰色布衣的肖勇,右边是青色布衣的单战。
再往左有三个人,再往右也有三个人。
右边三个,分别是紫檀山的大二三当家谭四谭五和谭七。
右边三个,分别是白鳄山大当家鄂横和二当家鄂通,以及最近新加入的项深。
紫檀山和白鳄山的土匪头子,在元策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最右边的项深,却使得元策格外关注,对其关注的程度超过了昆唐三豪。
就在元策观察起项深时,项深也注意到了元策,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项深身高超过九尺,应该比元策略微高一点。论健壮,二人算是半斤八两。元策的头发是短发,而项深留着长发,也不扎起,就那么散开着。论相貌,项深比元策更帅一点,而论气质,元策锋芒毕露,傲视一切,项深则透露出一种霸者之气,似要碾压万物。
元策与项深对视了一会儿,这种气势上的交锋,大有针尖对麦芒之感,又好似有龙虎之争的意味。
两人谁也无法压过对面,于是纷纷收起眼神。
元策看向了对面的柴晋元。
两人互相施礼。
元策道:“这位便是柴晋元柴大人吧?早闻柴大人不仅长于文治,亦擅武略,今日见柴大人其后军容整肃,想来传言不虚。”
柴晋元道:“元帅过奖了。晋元也早已经听说元帅斗豹一事,一直想见见这位英雄,今日一见,才发现元帅不但勇猛,统兵之道亦是精通。”
朱闻听了这话,在一旁撇了撇嘴,心想这些士兵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可和他元策没什么关系。
元策笑道:“这是朱副帅的功劳,元策却不敢自居。柴大人,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柴大人既然接受邀请,愿意来这里和我们谈判,而不是直接尔虞我诈互相讨伐,想来是想归顺朝廷,既然如此,那不知柴大人有什么条件?”
柴晋元道:“元帅直爽,那元晋也直说了。我只提三个条件,如果元帅都能答应,那我等自然下马受降。
“一,你们现在,即刻退走,相信元帅已经看到了,你们的人数只有我们的一半,真要是打起来,你们也讨不得便宜,不如直接回去。记住,是直接回京城。
“二,需要元帅为我等请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赦免我们所有人,同时,我柴晋元当初是被人诬陷,才被迫造反,所以需要我需要朝廷还我一个清白。
“最后,这些事,还请昭告天下,不然我信不过你们,只要昭告天下,就不担心圣旨有假,我等才能安心归降。
“如果以上尔等全能做到,待圣旨到时,我等自然归降。”
元策皱了皱眉。
这三个条件,无论是哪一个,他恐怕都做不到。
柴晋元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办法。
其实他根本不想造反,虽然他当初受人诬陷,被押往京城,但是如果刑部调查他时,发现他是受人诬陷,那他就不会有问题。就算是罪名成立,也可能只是罢了他的官,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关他几十年,而不会连累别人。
但是这一想法全被肖勇和单战两人带着三百人劫囚车的那一刻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从那时起,他就不得不反了。
元策对柴晋元道:“柴大人提出的要求,实在过高,我就是想答应,也没有这个权力。”
柴晋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一直以来,他都不想去和朝廷发生冲突,一直想要尽量避免这些,如果可以平安的投降,他是完全不会介意的。
这不是柴晋元奴性太重,而是他深知仅凭自己这点人,不可能造反成功,别看他们已经打退了好几次敌人的进攻,但是那只是业国的杂牌军队,甚至是现拼凑出来的。
如果是业国的精锐部队来了,那么就是他们的末日到了。
先锋周义召道:“柴晋元!你在想什么!我大业地大物博,又怎么能向尔等宵小屈服?速速下马受降,我们还可考虑尔等性命,否则尔等比如猪狗般受我天朝屠戮!”
肖勇大怒,道:“好狗胆,告诉你,现在就是你答应了,你肖爷爷我还不答应了。来来来,有种和肖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柴晋元道:“三弟!莫要无礼。”
业国现在疲于应对宋文两国的针对,一时之间无法抽调更多人手,才使得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活跃着。
然而这并不是柴晋元想要的。
他很热爱自己的祖国,哪怕是这个国家带给了他许多的伤害,他依旧爱着它。
他不满当权者,他不愿忠于统治阶级,但是他热爱祖国,希望为国尽忠,否则以他叛逆的性格,又怎么会甘心被困在囚车中而不做任何反抗,直到自己的兄弟劫车才迫不得已揭竿而起?
这般打下去,如果他输了,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他赢了,一直赢下去,那么业国在边境的精锐部队早晚到来。
然而哪怕是现在精兵都在业国的边境,此时的业国应付宋文两国也仍然捉襟见肘,如果抽调出一些兵力去征讨柴晋元等人,只怕……
柴晋元不想这样,于是他决定联合各方势力,将自己的势力做大。这样做的目的不是真正的要造反,而是想让朝廷知难而退,选择招降他们——只要能答应他提出的三个条件,他一定选择归降。
柴晋元道:“那,元帅,我很抱歉,我们只能战了。”
元策道:“那就战吧。具体该如何?”
柴晋元道:“我们人多,你们人少,但是您们的人都训练有素,这一点我们又比不上,直接两军交战,大概率两败俱伤,既然如此,你我不如选择斗将。”
元策点头同意道:“好。有谁敢出战?”
先锋周义召请战道:“元帅,末将愿往。”
元策道:“好。周将军既然是先锋,理应打头阵。小心一些。”
周义召道:“末将领命。”
然后他走到阵前,举起手中的大铁枪,喝道:“我乃天朝征讨先锋周义召是也。汝等叛贼,谁敢做我枪下亡魂?”
肖勇正要冲出去时,单战拦住了他,道:“两位哥哥,我这做弟弟的,该先打这头阵。”
柴晋元点头同意。
单战持长枪走到阵前:“昆唐单战。”
两人都不多话,各自挥动手中的铁枪,纵马来战。
两人均使长枪,两枪相交,单战赞道:“不错!有些本事!”
周义召也道:“你也不赖!再来!”
两人躯马相交第二回合,只见单战长枪直刺,周义召向左一闪,手中长枪直接抽来,单战将枪杆后撤,隔开了这一枪。
在一旁观战的元策点了点头,认可了单战的速度。
周义召见枪被隔开,却将之回转,然后自上而下劈了下来,单战长枪将之拨开,又用枪杆去戳周义召。
周义召又是一闪,手中长枪再度出击,直刺单战前胸。
单战向后一仰,躲开了这一枪,他自己手中长枪却再次捅向周义召腹部。
周义召连忙用长枪拨开。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六十回合,周义召枪法逐渐散乱,而单战越战越勇,速度不减反增,逐渐压制了周义召。
“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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