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彻把黑袍脱下,穿戴整齐。
这是业国的蓝色官服。
白彻这身官服上绣的是豹子。
他现在是业国兵部侍郎,三品官员。
关承涵帮白彻整理好官服,又拿过来头官为他戴上。
“涵儿,”白彻道:“等下朝,我马上回来。”
关承涵微微一笑:“你快去吧,父亲估计都等急了。”
白彻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然后拿起白玉圭走出房门。
他在关府大门前遇到了关震廷。
关震廷的官服绣着仙鹤。
他是一品官员。
“岳父。”白彻先行了一礼。
“彻儿,”关震廷将衣带向左拨了一下,道:“虽然已经问过你很多次了,但是岳父还得最后确认一次,真的没有问题吗?”
白彻微笑道:“岳父,您现在的势力遍布朝廷,还怕事情不成吗?”
关震廷顿了一下,然后挺了挺身体,道:“其实终究是有些不妥。这件事说小了,那是冒犯,说大了,可是欺君之罪。”
白彻笑道:“岳父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
关震廷微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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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上,数十位文武官员向着面前坐在龙椅上的白洪武行臣子之礼。
“免礼平身。”身穿龙袍,头戴通天冠的白洪武一挥手,各位官员就纷纷站起。
关震廷站在文官列的首位。
武官列的首位是大将军梁沉,他是继武破城之后的业国大将军。
辅相蒋宗仁和辅将李开分别站在关震廷和梁沉身边。
文武官员的数量基本相等。
不过看似文武分各自为政,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唯关震廷马首是瞻。
白洪武又接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工部侍郎陈化成首先出列,禀道:“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白洪武点头:“讲。”
“回皇上,”陈化成道:“如今,全国各地的学堂修筑问题,已经得到妥善处理。”
白洪武点头,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也听出了陈化成邀功的言外之意,于是道:“你这件事办的不错。”
陈化成赶紧谢恩,然后挪了回去。
吏部尚书解承林又站出来,奏道:“皇上,国库如今银钱还剩十八万,微臣认为有些空虚。最近边境战事吃紧,各方又要修筑学堂,所以花费颇多,微臣以为,可以再收些钱粮,以充国库。”
白洪武又一点头:“准奏,那就由你去办吧。”
“是。”
解承林归位后,又有几位官员启奏,白洪武一一回应。
站在关震廷后两排的白彻有些心急,而一时之间又无人启奏,白洪武正要宣布退朝,白彻连忙走了出来。
“启奏父皇,”白彻手托白玉圭,躬身道:“儿臣有本要奏。”
“讲。”
白彻道:“儿臣和丞相关震廷,近来得了一件宝贝,想要送给父皇。关丞相,白彻毕竟人微言轻,还是您来吧。”
关震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出来,道:“皇上,臣确实有一物想送给皇上。本来是要私底下给您,但想了想还是此时送之为好。不知可否多耽误皇上一会儿?”
白洪武有了点兴趣,于是道:“那呈上来吧。”
白彻等白洪武话音一落,连忙道:“来人,将乌金神鹿牵上来!”
不多时,就有几个禁卫把“乌金神鹿”牵到了金銮殿上。
满朝文武看时,这所谓的神鹿哪里是鹿,分明是一匹高大俊秀的黑马。
那马比寻常的马高出一尺余,那漆黑的毛发如同被上了一层油一般闪闪发亮,黑色的眼睛散发神光,端的是神骏。
千里宝马,乌烟驹。
这一来,别说是文武百官不解,就连白洪武都不禁发问:“这不是一匹马吗?关爱卿为何说它是鹿?”
关震廷深吸一口气,却勉强着微笑道:“皇上……皇上想来最近勤于政务,操劳过度了,这分明是鹿,又怎么会是马呢?”
关震廷刚说完这话就已经后悔,知道这实在有些荒唐。
白洪武更加不解,道:“关爱卿莫不是糊涂了?朕如果记得不错,这马应该是乌烟驹。”
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关震廷自知已经无法把话收回,于是道:“皇上,这的的确确是鹿。
“要说这鹿可有来历了。这乃是三国猎场之前,犬子关承宗在钟鸣山训练时所发现。当时犬子就认为此鹿不凡,却因为猎场将开而被迫暂时放下。
“猎场归来,犬子对此鹿日思夜想,再回钟鸣山,边寻此鹿,却并无所获。
“当功夫不负有心人,犬子终于找到,并和白侍郎一同将之抓住,想要献给皇上。臣此番就是代犬子,将乌金神鹿献给皇上。”
白洪武眉头紧皱,不明所以,问道:“关爱卿莫要说笑,这马如何说是鹿?”
关震廷一时语塞,这是,旁边的白彻却接话道:“父皇您累了,但是这的的确确是鹿而非马,这样吧,您问问在场的各位官员,这究竟是马,还是鹿?”
这时,早等在一旁另一位兵部侍郎任德功在白彻的示意下走了出来,道:“皇上,这的的确确是鹿而非马,它……它不过是长得像马。”
任德功是被白彻和关震廷提拔上去的,自然是要第一个支持。
不过这也是白彻早已经授意的。
此后,六部各位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指出这乌烟驹是鹿。
文官这行列中,没有人反对关震廷,有的本来是和关震廷没有什么交集的,此时见众官员都帮着关震廷,却也应和了他们。
不多时,所有文官均一齐道说这乌烟驹是鹿非马。
白洪武的心逐渐沉下去,脸色如同被锅底抹了一般,十分难看。
大将军梁沉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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