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承宗整个脸呈现赤红色,如同被抹上了一层辣椒粉。
他走路时晃晃悠悠,每步一顿,没两步一晃,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口中还不断念叨着:“白……白樱樱,今天我关——嗝——承宗一定给你——嗝——颜色看——嗝——看。”
白樱樱看着已经接近烂醉如泥的关承宗,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
“你喝成这样,还敢回来?”白樱樱刻意与关承宗保持着距离,仿佛是生怕他身上的酒气都能散发出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一般。
关承宗醉醺醺的嘿声笑道:“我?我——有什么不敢的?这里是我——嗝——住的地方,我不回这里,回——哪……哪里?”
白樱樱眼底闪过讥讽之色,更加厌恶的道:“你这狗一般的东西,下贱货色,估计是在什么肮脏的地方喝得这般醉,来人,把他送去醒酒!”
几个太监走过来,就要扶关承宗去醒酒。
关承宗却死命挣脱,口中兀自还喊着:“我——没醉,我——就是有些困,想回去——睡——嗝。”
白樱樱冷笑:“本公主本来还寻思让你住在这儿,现在才发觉还是本公主过于仁慈了,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住在偏院?”
“凭什么?啊~啊?”关承宗摇摇晃晃的一挥手,道:“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不敢让我住?啊?”
白樱樱不想再理会此人,转身就要走,关承宗却道:“别,别走。嗝,我告诉……告诉你,我关……承宗,丞相之子,我有权命令你做事,我……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关承宗说完,竟是直接冲了上去,要把白樱樱按在地下摩擦。
但是此时关承宗喝醉了,白樱樱闪开,关承宗扑了个空,却栽倒在地。
在关承宗挣扎的时候,白樱樱眼神愈发阴寒,她转头对着几个太监宫女道:“你们这帮奴才,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给我按住?”
然而那几个人都不为所动。
白樱樱更加恼怒,怒骂道:“你们站着等死吗?还不快给我制住这个东西?”
一个太监低着头,只将眼睛略微抬起,瞄了白樱樱一眼:“公主……不敢。”
白樱樱大怒:“有什么不敢?”
那太监双手发抖,颤声道:“驸……驸马……啊!”
原来就在白樱樱命令这些人的时候,关承宗却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樱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承宗扑倒在地。
“啊!”白樱樱惊怒交加,怒斥道:“你做什么?快从我身上滚下去,滚!”
关承宗道:“我不,不。你是我的女人,我的……”
白樱樱闻着从关承宗口中喷洒而出的酒气,只感觉头晕目眩,令她作呕。
“哕——”
突然,关承宗一干呕,竟然直接吐出了一口呕吐物!
散发着恶臭的污秽之物有一部分落到了白樱樱的衣领上,甚至还有一点溅到了她的脸上,这让白樱樱彻底无法忍受,她一拳打在关承宗的脸上,关承宗被打到一旁。
白樱樱站起身,对着关承宗就是一顿暴打。
旁边的人哪里敢来阻止?
易雨走了出来,赶紧连劝白樱樱不要再打了。
哪知白樱樱怒骂道:“我打这贼东西,要你管?”
易雨不敢再劝,只好任由白樱樱继续打关承宗。
关承宗初时还有些声音,时不时骂几句,到得后来,却没有了任何声音。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住手!”
旁人看去,却是白彻穿了一身黑袍,跑了过去。
他一把把关承宗拖了过去,白樱樱此时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对白彻怒喝道:“白彻,你敢管我的事?”
白彻却不理会她,抱着关承宗道:“大哥,醒醒,醒醒。”
白彻把手放到了关承宗脖子上。
白樱樱还在那里怒骂,却不敢再上去打。
白彻左手忽地一颤,右手抱着关承宗,左手放在他的鼻子上。
白彻突然双膝跪倒,双手抱着关承宗,声泪俱下,悲呼道:“大哥,你死的好惨啊!”
~~
金銮殿。
关震廷跪在下方,老泪纵横的哭诉着。
白洪武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如黑炭般僵,却又好像要滴出水来。
无论如何,白洪武是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徒手把关承宗给打死。
关承宗又不是泥做的,她的女儿又是如此较弱,怎么可能把她打死?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关承宗死了,死在了紫苑宫的门口。
关震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皇上,我儿承宗,一直以来安分守己,不想今日遭此厄。老臣只这一子,一直盼望他能延续关家香火,但犬子执拗,非要做这驸马,才依了他。皇上,如今犬子不幸身亡,您让老臣可怎么活啊!”
旁边的白樱樱和齐贵妃早已经脸色苍白,尤其是白樱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齐贵妃的俏脸上也满是焦急之色。
白洪武毕竟是久居高位,明白关震廷这么做的意图,当即就安抚他道:“关丞相节哀,其实朕认为,此时颇有蹊跷。”
关震廷哭道:“皇上难道还想为您的女儿开罪不成?国法何在,天理何在啊!”
白洪武尽量克制自己,保持冷静,道:“关爱卿,其实朕认为这件事还是存在很多疑点。
“樱樱打了关承宗,是她的不对。但是你要说打死了,别说是朕,其他人也不会相信。而且朕听说,最后接触白樱樱的,是朕的那个好儿子,你的好女婿白彻,说关承宗死了的,也是他。而朕听说这白彻武艺精湛,在他接触到关承宗后,关承宗就死了,那这件事,就可谓疑点重重了。”
白彻在地下暗骂一声“老狐狸”,就看到关震廷果然用了怀疑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不过白彻早有预料,于是站了出来,道:“父皇此言差矣,关承宗是儿臣的大哥,我又怎么会害他呢?”
白洪武摇头:“彻儿,父皇不是说你。只是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当然,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所以你不会动手。可是朕听说,关承宗回去时是喝了不少酒的。这酒有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了。我们不妨查一查,在关承宗死之前,去见了谁,和谁喝了酒?”
“老狐狸,真贼啊。”白彻暗自冷笑一下,却依旧保持微笑道:“回父皇,正是和儿臣。当时大哥因为白樱樱的事借酒消愁,儿臣本来是劝的,无奈没劝住,这才让他喝多了。又是儿臣把他送回的皇宫。但是儿臣怕白樱樱欺负他,所以之后又跟过去看了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白洪武点头:“彻儿啊,这不是父皇要让你背锅,实在是你也有很大嫌疑。”
白彻点头,道:“儿臣知道。但是我大哥的尸体已经被徐太医给检验过了,那我们不妨请徐太医来,还我一个清白如何?”
白洪武已经料到白彻必然准备好了,但却不得不道一声:“准奏!”
徐慎从殿外走上来,跪下呼声万岁,就道:“皇上,白彻皇子所言,句句属实,关承宗确实系死于重击,而非毒杀。”
白彻正要说话,白洪武却先道:“彻儿,朕想这件事就一目了然了吧?关承宗死于重击,而樱樱是女子,你是男的,更兼自幼习武,那结果似乎不言而喻了吧?”
白彻面色一沉,知道这白洪武果然不是白给,三言两语就把嫌疑推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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