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黑的起伏的远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远山连绵不断,恰似一条长龙飞向天边,群山重叠,层峰累累,犹如波涛奔腾,巨浪排空……
山无尽头,却可见始,那是一座大雪山,耸入云天,逶迤婉蜒,昂首翘尾,披着光彩夺目的鳞甲,真若一条明晃晃光闪闪的银龙。
视线凝聚于“龙首之眼”,有光闪动,近处一看,原来是一个琉璃酒杯,杯内有酒,荡漾出醇美的香味,香味缭绕,沁人心脾。
酒杯放于一块光滑的石台之上,石台的旁边端坐一鼠,那老鼠长不过半尺,浑身披着灰褐色的皮毛,皮毛很干净,光亮如匹练,尖尖的嘴巴上长有两撇长长的胡须,胡须弯曲向下,滴落着沾染的美酒。
老鼠双眼黑亮,炯炯有神,却不知为何,蕴含着无尽的落寞和悲切。
“呼!”有冷风吹过,卷起雪片飘落在老鼠身侧。
“又是一天!”老鼠动了动略显麻木的后肢,伸出爪子端起琉璃酒杯,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云霞滚滚,一个黑点在里面闪现。
“雕儿回来了。”老鼠喃喃自语,不过发出的却是鼠叫之音。
“鸣!”脆亮可裂山石的叫声从雪山之巅的上空传来,再看之前的云霞黑点猛的变大,眨眼间,一头黒雕呼啸而下,稳稳的落于老鼠跟前。
黒雕翅展足有两米,直立也有一米高下,漆黑的羽棱光亮如青墨,站在老鼠前威风凛凛,煞气十足。
黒雕迈动坚利的双足慢慢移动到老鼠身侧,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琉璃杯,不满的晃晃脑袋,曲腿蹲身坐在老鼠旁边。
一雕一鼠,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望着远方,却没有目的。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唐诗突然想起一句歌词,然后努力的让自己投入进去,可生活还是苟且,但诗在哪里,田野在哪里。
他不乐意的淬了一口唾沫,准确的进入身前两米外的一个手指粗细的石洞之内。
“鸣!”黒雕惊呼,抬起头做咕噜状,“噗!”一口雕痰喷射而出,喷洒一片。
拍拍黒雕沮丧的大脑袋,唐诗伸出爪子朝他晃了晃,意思很明显,“老弟,跟我比,你差太多。”
黒雕漠然的点点头,继续蹲下,不再言语。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落霞消失了,孤鹜飞走了,天地一色的白,剩下的只有苍凉和凄寂。
“走了,回家。”
唐诗起身,伸出爪子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干草碎叶,扭头朝身后的山洞走去。
看唐诗站起,黒雕那冷冽的双眼闪现惊喜之色,迈开长腿,越过慵懒踱步的唐诗,速度极快的钻入一个两米多高的洞穴。
洞穴不深,也就十几米的样子,空间也不大,但却清新干燥,一股水果的清香在洞**弥荡。
唐诗走到空间角落一个石沏的火炉旁边,抄起一把石铲铲了精煤投入火炉,噗,火炉喷出一股黑烟,顺着头顶的排气槽划游而走。
将爪子伸在燃烧的火炉上,瞬间被一股热量包裹,唐诗舒服的抖了抖头皮上的落雪,开始发呆。
火炉喷吐着赤红的火舌,煤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有几个火星从炉子里飞溅而出,落在一侧的石桌台面上,眨眨眼,熄灭了。
唐诗表面在发呆,大脑却在飞快的转动,前世为人,今世为鼠,这个赤裸裸的现实困扰了唐诗整整一年。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个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大学生,为什么这事让我赶上,不就是陪着女友去了一趟病毒研究院,号称天大最安全最稳定最高科技的等离子对撞机咋就炸了呢!”
“炸就炸吧,怎么前不炸,后不炸,偏偏在自己进入实验室后炸了!”
“好吧,你就炸了,炸死我我也接受,炸不死炸成个人我也接受,可偏偏……炸成了个老鼠。”
“这简直天理不容!”
开始的几个月,唐诗都是用中指对着天空比划他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
中几个月就是疯狂的发泄自己的愤怒,所有活的东西都被他自身携带的病毒毒死再干死,最后导致唐诗所在的雪山了无生息。
鸟来都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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