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我二大爷那老头找上我的时候,我刚失业。
确切的说,是我从毕业就没干过一份稳定工作。
其实我这人也不算太差,正儿八经大学毕业,也没啥不良嗜好。但是,我有个致命的倒霉点——
“省省吧,甭找工作了,你这辈子都找不着,还是跟你二大爷干吧。”
二大爷穿个白背心,花裤衩,神神叨叨往我跟前一坐,开始嘚吧嘚。
“我给人看相就没有不准的时候,你啊,吃不了活人这碗饭!”
要不是看他是我二大爷,我都想踹他两脚,这老头,嘴咋这么贱呢!
二大爷瞅我一眼,“咋滴,不信啊,成那你说说,毕业一年了,你干过啥。我要是你亲爹,我早把你赶出去了你个吃白饭的。”
于是,我蔫吧了。
毕业以后,我确实在家啃老啃一年了。
不是工作不好找,是我真有点特殊原因。
忘了说,我叫萧张,也不知道老两口当年咋想的,觉得这个名好,很有气势。结果有相当一部分工作,看见我这名就不打算要了,认为我这个人人品可能不太好。
我真是去他大爷了,看个名就能琢磨出来人品,穿花裤衩坐我眼前这老头还叫头良心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啥地方有良心。
说回工作,好不容易应聘上了,我也干不长,因为我老出现幻觉。
最惨烈的那次,好不容易快干满一星期,结果我把老板给揍了。
那事儿说起来不能怪我,我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一浑身血呼啦查的女的,伸手就要掐我们老板脖子。
这肯定是疯子啊,我这么一位爱岗敬业的好员工,怎么不得挺身而出保卫老板?!再说了,看见这么一浑身是血的疯子,谁心口窝不打颤啊?
当时我手里正好端着个保温瓶,眼疾手快地就砸过去了,正中那女的后背。结果保温瓶直接从她后背穿过去,好死不死的是盖子没拧紧,给老板砸到鼻血直流不说,还给他半边脸都烫肿了。
再一看,那女的不见了。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又是幻觉,我动不动就能看见这些稀奇古怪的幻觉,这脑子怎么就老记不住先确定了再出手呢!
老板是个爽快人,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抄椅子把我从公司砸了出去。
于是我就又失业了,之前也差不多都是这么回事。
本来我就不痛快,二大爷又跑我家来神叨叨,这大热天的我就更不痛快了。
“我说你听见没呢,你还是得跟你二大爷干,要不你早晚饿死。”
“不干。”
我就回他这俩字,不管他怎么忽悠,就这俩字。
二大爷的职业,据说就是靠给人看个相啊,画个符啊,谁家小孩儿惊了给叫个魂儿啊这种事混口饭吃。
往好听了说,那叫风水先生,再说的直白点,那就是靠忽悠人骗点钱的神棍。
我一堂堂正经大学毕业的现代好青年,去跟个神棍干?
“您放心,我饿不死。”我给他开了大门,“外头挺凉快要不您出去溜达圈?”
“不信我是不?没事,你早晚得信。”
二大爷背着手,笑的跟个野驴版蒙娜丽莎似的。
摔门,回屋我就开始扒拉网站找中介,我去他二大爷的,不就找个工作么!
扒拉两天,还真让我找到了,待遇还行,就是工作的地方稍微有点偏,都到郊区了。
带我的小领导,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叫老高,晒的黑黢黢的。
他问我知不知道来是干嘛的,我说知道,他立马眉开眼笑让我把劳动合同签了。
“咱工作服挺贵,得交点押金。一千。”
“理解,理解。”我装的特从容,交出了我最后的一千块钱积蓄,“食品厂嘛,卫生安全很重要。”
老高抬头,“啥食品厂?”
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老高都把那印章盖下去了,才哦了一声,“你走错地方了。”
我懵了,那这是哪儿?没来过郊区,不是说第一栋白色小楼就是吗!
“你找那家是东边第一栋,咱这是西边。”
得,我自认倒霉,想把钱要回来,老高俩手往桌子上一压,语重心长。
“小伙子,上哪找工作不都一样?在我们这不也挺好?干啥非得上面粉厂,他那待遇也不比这好,咱这平时没事的时候,你爱干啥干啥,多自在,不比在面粉厂加班加点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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