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贫民窟内,一个穿的还不错的男子走在一群躺在外面的流浪汉中。他在那群人中走着,如同一朵污水池中开出的罂粟花。他脸上挂着不明显的病态微笑,这个微笑就如同他的长相一样,让人觉得危险,觉得罪恶,但更多的,则是着迷,就如同一朵罂粟花一般。
贫穷的流浪汉们发现了他,贫穷的流浪汉们才不管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贫穷的流浪汉们只想得到他身上的钱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收腰风衣,他们认为,只要他们人数够多,他们就能吓着他。就算他反应过来,就算他拥有的能力很强,当他反应过来时,他的钱,他的东西,已经成为了他们胃里的酒和食物。他们打算伸手抓住他,角落里甚至时不时飞出几个火球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但那个人都躲开了。被打中的人卧在地上不住地哀嚎。在这个消毒全靠口水的地方,在这个充满青苔的地方,他们将很快死去,成为新的传染源。
他躲开流浪汉们伸出的脏兮兮而又布满脓包的手,躲开那些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火球,就如同在惩戒罪人的地狱中穿过的惩戒者。他的眼中始终充满平淡,没有嫌弃,没有傲慢,没有怜悯,他只是向前走着,缓缓地走着,流浪汉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来到这片区域内唯一看起来不错的地方。那是一个酒吧。他熟练地旋转身子,优雅而又不失礼貌的躲开了门口穿着暴露的女性的搂抱,进入了酒吧里。
“两杯烈多朗,加冰。”他用手指敲敲桌子,递过2枚铜便士。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交谈声还是开始平息。这里的人对于有钱人的嗅觉灵敏的就像在原野里寻找腐烂尸体的鬣狗,而他们也像鬣狗群不会放过尸体一样,不会放过那些有钱人。
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那种眼神让所有和他对视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毒蛇和蜘蛛。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酒。
“客人,你喝这么多烈酒真的没问题吗?一般人一杯就醉倒了。”
“天气这么冷,这杯算是我请你的。”他推过一杯酒,顺势将手心里的一枚金磅递给面前的酒保,而酒保也不作声色的收下。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眯起眼睛,任凭淡红色的酒在他的嘴里,在他的喉咙中炸开。一杯酒很快喝完了,桌子对面的酒保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想问什么?”
他回答了,酒保的脸色微变,但还是问道:“您确定?”
“确定。”
“那里可是...”
“无所谓。”
他敲了敲桌子,又放了一枚金磅在桌子上,接着转身离去。
贫民窟的角落里,半躺着一个小女孩。她瘦骨嶙峋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和疮。她身上的旧毛毯肮脏破旧,已经无法遮挡深秋的寒风。她和尸体,流浪汉,老鼠,虱子还有蟑螂一起躺在一堆开始干枯的苔藓上,等待着疾病与寒冷收割她的生命。她的眼神无助的向灰暗的天空望去,等待着象征着死亡的第一片雪花。
一个穿着华贵的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又是那群贵族吗?”她无助的想到。每年都会有一些有着奇怪癖好的贵族或富商来这里带走一些孩子,而第二天被带走的孩子无一例外的出现在了贫民窟旁的下水道里,灰暗无光的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好似坏掉的洋娃娃,接着就挂着这样的表情被老鼠啃噬到只留一副骨头。
“无家可归吧,孩子。”那个人蹲了下来,双眼眯着看向她,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黑暗,扭曲等一系列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却唯独少了那些外来者通常带着的显露出来的欲望。
如果是去年的话,她完全可以使用能力逃脱,但没有如果。
她在一个月前和自己的玩伴被一个商人带走。她为了保护自己的玩伴,将那个商人的两个护卫和商人的某个部位化成了碎裂的方块。但她的灵性也耗尽了,她的玩伴被其余护卫抓住,成功成为了下水道中尸骨的一员,而她好在没有受到侮辱,但也被打到接近死亡。
当她被扔掉下水道里时,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因为下水道里的死气感染而死,她却活了下来,靠吃老鼠,喝脏水活了下来。她最终爬出了下水道,全身发脓,而且发着高烧。
“我在问你,你无家可归吧,孩子。”那个人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问着显而易见的事情。
“求神给我一个痛快吧。”她祈祷到。她已经虚弱到连自我了断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然你跟着我吧。”那个人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感情,平淡的说道。周围的流浪汉已经开始用一种看着她变成尸骨的眼神瞥向了这里。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那个人微微歪头。“不回答吗?我就当你默认了。”他完全没有衣服被破毛毯染脏的恼怒,一只胳膊托着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背,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了她,离开了这里,而她的眼神透漏着绝望。
“还是没逃过吗?”她想到。接着绝望的闭上眼睛。耳边一直飘着一个平淡而又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温柔的话。
“你想要叫什么?不然,叫做哈雅茜吧。哈雅茜·阿旅柯多·艾希,怎么样,好听吗?哈哈,我起名字的能力还是那么差啊。”
她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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