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
如坏掉木偶般摇晃。
断裂的骨骼变形歪斜,
宛如枯木的树枝般随意刺出表皮。
肉片像是融化的蜡烛般从骨架上滑落。
这已经完全超出正常人体结构能够承受的负伤范围了。
然而。
就是这样,他们还是站了起来
明明自己已经使用了漫画里最标准的僵尸灭却手法——摧毁大脑、脊髓和心脏——他们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在掠食的本能驱使下站了起来。男尸、女尸和童尸,他们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某种机械频率,再度加入到攻击者的行列。
“骗人的吧……”
对方拥有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但在战斗技巧上,全然处于下风。他相信,如果剧情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攻守平衡迟早会被自己打破——胜利的天平,终会倾向信一这边。但是以上的理论,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下——僵尸的数量会随着死亡而减少。然而,这个前提现在已经被一个不可能的事实推翻了。
这股冲击不仅体现在战局上,更体现在心理上。
原先绰绰有余的局面,一步步遭到逆转——就算信一和舞迷有着媲美运动员的体力,但也不意味着在高强度、高集中度的对抗中可以做到无止境地全力发挥。意识到这一点后,信一的动作忽然因慌张而变得迟钝、失去节奏。
“信一,小心左面!”
舞迷的提醒,让他回过神来。
但是,也已经晚了。
左腹结结实实地挨了僵尸一拳。
架势跟着溃散。
抓住这个空隙,僵尸们一拥而上。
虽然勉强护住了要害部位,但是信一被挥拳的冲击力接连打退好几步。膝盖一软,不禁半跪到了地上。若不是身后的舞迷绕到他面前,使出凌空回旋踢等高难度格斗技,将那一圈僵尸赶到数公尺之外——信一很可能已经被各种尸体拖进包围圈中,接受尖牙利齿的暴风洗礼。
不过就算这样,他们建立起的攻守平衡也宣告瓦解。
有种被逼到悬崖的无奈。
舞迷扶起信一,脸上写满了担忧。
“小一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还好,差不多就像屋顶上掉下来摔了一跤的程度。”
“呜咪……都怪人家不好,没有照顾好信一这边。”
“你在说什么呀……那群僵尸开了这种不符合尝试的重生挂——这点谁都不会想到嘛。”信一故作镇静地笑了笑,尽管身上的淤伤让他光是站立就已经阵痛难忍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他推开了舞迷的手,摇摇晃晃地粘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小一?”
察觉到一丝异样的舞迷慌忙起身问道,而信一只是耍帅地回眸一笑。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次站立还能持续多久。身体状况可谓糟糕透顶,屋顶掉下的那种轻松的说法只能用来安慰别人。肋骨断了三四根,其中有一些搞不好还刺进了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夹杂着尖锐的刺痛。
这时,他忽然记起了上午与舞迷定下的约定。
那个关于友情的约定。
那条维系着友情的纽带。
“机会只有一次,”在转身前,信一说道,“抓住了就别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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