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凛冬（1 / 2）

“也就是说，你处于事件的上游，轻而易举就可以改变下游的性质。”网友打字这么对他说道。

热带鱼在狭小的水缸中游荡着，边上是袅袅盛开的鲜花，白得刺眼。

电脑屏幕被“啪”的一下熄灭了，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他有些疑惑地抬眼向外望去，窗户外面也是一片黑暗，不见五指。

林羽季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

“停电了吗？”

“算了，睡觉吧。”

……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只剩下了嘈杂的男人吼叫，他只感觉自己身体摇晃了一下，就被人粗暴地扔了出去。

好痛！

这群人在干什么？

“已经完成任务了，快走快走！”

“记得给牛喂点饲料，准备和安哲罗那边的商队对接了，“

“好的老大……”

“那个小孩简直就像恶魔的孩子！碰他一下就会变得到处都是伤口……”

“反正在这大雪地里他也活不下去，走吧，耽搁太久也不是好事。”

……

……

凛冬城坐落在亚尔特留斯大陆的边陲地区，常年被厚厚的风雪所覆盖，此时临近年末，城中街上的人才稍微多了一点。

穿着用拼接起来的边角动物毛皮制成的外套的女佣缩着长满冻疮的双手，在灰色白昼下的飘雪中，缓慢蠕动着四层裙摆之下的双腿，将垃圾聚拢成堆。

她长出一口气，准备回去了。

作为凛冬大公府上的女佣，她每天都需要给锅炉添上燃料，然后就是和另一个男佣人一起处理每天的垃圾。

她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小麦色的头发上粘满了冰晶，回去的时候要注意清理干净才是，万一不小心掉在地毯上又要挨一顿好骂。

凛冬大公的次女最近嚷嚷着要养一只山上的垂耳兔，可如今已经是年末，商人们纷纷歇业，凛冬城也即将迎来大寒潮，上哪里给她弄劳什子的垂耳兔去？就算是要商人给她带来，恶劣的环境也并不容许。

刁蛮又有权的小女孩闹起来，整个凛冬城都不怎么安生。

回去吧，好歹那里有暖气。

亚书历1210年，大书库通过了《黑晶开采法》，位于边陲的凛冬也因此得以从一个小聚落发展壮大，成为了如今的凛冬城。

暖气管道在那时候就已经被埋入凛冬的地底，成为了维护整个城市运行的系统之一，城里到算是好的，外面就是愈发刻骨的寒冷，只可惜她不受待见，只能干些这样的活计。

抬起缓慢的步伐，她意图用手剥开眼前的风雪，但是冷硬的风雪可不会有任何的怜惜，只是一如既往地沾上了她的睫毛，渐渐地将一切冰结。

“啊，请大书库保佑，让我们都能有可以归还之所吧。”

她小声呢喃着呆板的祈祷词，并内心暗自计算着家中粮食的库存，她倒是没有婚嫁，更不会有什么孩子，虽然有人取笑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太婆，但她本人却并不在意。

她能找到什么好男人？生了孩子之后也就是多了一张嘴，还不如让自己多享受一点……

虽说，也算不上享受，也不过是勉强度日，不至于暴尸街头罢了。

……

风雪的声音并不是很大，雪花像是鹅毛一样轻柔地堆积在其它的鹅毛之上，这时候她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安静的白色之中显得有些过分突出了，以至于她那不灵敏的耳蜗也能准确地捕捉到。

是别家的仆人吗？凛冬城大体上由凛冬大公掌控，但是城中也有些没落贵族驻扎。

说是没落，也只不过是对比大书库周围地城邦罢了——她唉声叹气起来，那些没落的贵族虽说远离权力的中心，不参与王权和政治，财力却一点都不会落下，他们疯狂地榨取着边陲冻土之下的黑晶，运送至皇都或是与黑市商人暗中交易，黑晶能释放出超乎想象的能量，释放魔法。召唤仪式——抑或是保证城市地正常运转都会用到黑晶，凛冬城中的贵族都还有另一层身份，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

她父亲就是一名被雇佣的商队成员，前年死在了兽潮之中。

扭头看去的时候，她终于能够看清脚步声主人的样子了。

他穿着一身薄薄的亚麻长袍，双手和双脚都暴露在寒冷的冰天雪地之中，肉眼可见他的手臂和双脚已经被冻肿了，朦胧的白气从他的嘴角和鼻孔喷吐，断断续续地。

察觉到女佣的视线，那个男孩有些迟钝地抬起头，兜帽下的黑发柔顺地贴在他的脸颊两边，有些头发的末梢稍有些蜷曲了，黑色的眼珠紧盯着她，突然亮了起来。

“请问，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城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