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墙崩裂的声音如此之近,黎星沉甚至来不及恐惧,她本能地拔腿往回跑,却一个趔趄摔绊在地,灰尘扑面呛鼻。
“黎星沉!”安淮情的声音被震晃声和塌倒声压得很小,但能听出她哭了。
黎星沉想站起来,可腿脚无力,伤口也发了疼,她很害怕,但更害怕安淮情会冲过来。
只要还有一秒,她都不会放弃,黎星沉曲起腿,膝盖抵着地努力起身,地上的砂砾石子好像嵌进她手心里了,好疼。
身起了一半,抬头时,灰尘蒙眼,扎出生理眼泪,晃动而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一个高大劲拔的黑影朝她狂奔而来。
应该是救援者吧。
可是。
好熟悉。好像他。
她突然好害怕。
害怕以后真的就见不到他了。
大地在震颤,黎星沉身子稳不住,眼见就要再次摔下去。
倏然地,那奔赶跑来的黑色身影快而有力,她胳膊被拉住上拽,随后整个身子离了地。
紧接着,一阵猛烈眩晕的天旋地转,她只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脑袋被按着护在他坚硬的胸膛,在灰土飞扬的地上翻滚。
而后停下,男人健实的身体将她完全圈压在下面,仿若隔挡了一切。
黎星沉一只耳朵贴靠在他胸口,另一只耳朵也被他的手掌捂上。
心跳咚咚有声,一定是这个人的。
因为黎星沉的心脏和脉搏好像在这一刻没缘由地停止了跳动,所有知觉和感念都消失了。
奇怪。
只听巨大的一声轰响之后,墙体屋顶碎裂,平矮的房子塌落倒地,砖石块飞溅,带起的尘土像浓雾。
渐渐地,大地恢复平静。
似乎很久,其实也不过数秒的光景。
这停顿的半晌像是平复的时间,然后耳朵被松开,她感到胸膛微震的同时,他问出声:“没事吧?”
一道很沉很磁的声线。
遥远得直达记忆深底,却又近得恍若昨日还响在耳畔。
黎星沉没有反应。
男人的声音再平稳,也掩饰不了他此刻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心跳。
还好赶过来了,还好拉住了她。
他像是渡了个劫。
“黎星沉!”
安淮情哭着跑过来,一下扑到地上。
身上一轻,男人手掌撑着地站起身,黎星沉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从地上拉起来的。
“呜呜呜……谢谢、警察叔叔……呜哇啊……”安淮情抱着黎星沉,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是我说姑娘,刚刚那情况你还往前跑,你离她那么远,过去不但救不了她,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这种情况得让救援人员来知道吧,太危险了!”
说话的是刚才拦住安淮情往危险地带冲的一名特警,叫宋扬威。
“呜呜呜我知道了警察叔叔,可是我怕她死啊……”
黎星沉被安淮情嚎天嚎地的哭声扯回听觉,她漆黑的瞳孔恢复焦距,却还是有些呆讷地小声道:“我没事的,淮情……”
男人看着她小腿的一片凝血,俊挺的眉拢着,沉声道:“大熊,带她俩回去,医务室包扎伤口。”
熊直升看那伤口也皱眉,“是。”
“威子,带人拿几个警示牌,把这一片标成危险区,不准靠近。”
“是。”宋扬威应完就转身去了。
“杨浪,跟我去附近看看这群矮房塌陷情况,有无受伤被困人员。”
“……”杨浪愣着,没应答,也没动。
江从转身动作一顿,回头,眼锋一凛扫过去,“杨浪!”
杨浪小眼睛眨了一眨还没太回过神,但刻进骨子里的第一反应让他下意识收脚挺直身,回了声:“……到!”
喊完“到”可算完全回了神,杨浪撇了好几眼黎星沉,然后跟着队长往前方坍塌区走了。
碾着砂石的脚步声渐远,黎星沉好久才敢转头去看,他的背影。
一身正挺英肃的黑色作训服,高大的身形刚劲挺拔。
重合着记忆里的少年。
陌生又熟悉。
正是破晓时分,层峦山峰后绽开第一缕橙黄的曙光,划亮灰蒙蒙的天。
黎星沉没想到再次见到江从,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毫无征兆的重逢,难以预料。
就像当初一样突然。
……
这次余震持续了六秒之久,且震级威力不小,对房屋设施进一步的摧毁破坏,增加了救援难度,所幸大部分灾民已被安置。
此外,多个省市的联合救援队、医疗支援队也抵达震区。
“别看你这算小伤……”刚从北鹤市赶来的乔医生拿着医药箱过来,在
黎星沉腿边蹲下,卷起她的裤腿,“不及时处理感染了是会留疤的。”
黎星沉不语,神情呆滞,像在出神。
安淮情看她打从被警察叔叔救下就变成这样子了,又呜呜地哭起来,“别是吓傻了吧……”
她试图用工作唤醒黎星沉的神志,“你想想你的学生们,祖国的教育事业不能没有你啊……”
黎星沉扶了下额,淡声说:“淮情,别哭了,我没事。”
安淮情见她正常了,抹了把泪,也蹲下看她的腿。
伤口不长,也不算深,只是被她白皙光洁的皮肤衬得有些严重吓人,血都结块了用棉签不好擦拭掉,乔医生拿镊子夹着棉球蘸取酒精,大范围地消着毒。
刚下手时,黎星沉肩膀收弓了下,她拧起眉,唇轻抿着,手紧扣着凳子边,即便这样,她也没喊疼。
擦了没两下,有人喊:“乔医生!这儿有个刚抬过来的村民,好像腿骨折了,您给过来看一下。”
乔医生闻声停下手头动作,回头朝那人应了声“马上”,随后她目光在医疗篷里寻着,要找人替她。
“我自己……”
“我来吧。”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黎星沉愣住。
音落的下一秒,低垂的视线里走进一双黑色高帮靴,那道极易察觉的视线落至头顶。
黎星沉还是没有抬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为什么想躲。
申请帮忙的安淮情也愣了下,扭头仰脖,看向走进来的高大男人。
这是一张看一眼就绝对忘不了的脸。
五官都极其出挑,轮廓立体深邃,棱骨分明,流畅的线条冷而刚硬,狭长的眼眸漆黑深沉,眼角内压,眼尾微扬。
警服干练利落又自带一种威严感,但他身上那种强大独特且不容人忽视的气场却像是与生俱来的。
警察叔叔好帅。
安淮情不合时宜地犯起花痴,江从已经接过乔医生手里的镊子,单膝在黎星沉面前蹲下。
乔医生便起了身,笑着嘱咐道:“人家姑娘细皮嫩肉的,江队长轻点啊。”
江从轻笑了下,“知道。”
------题外话------
真是没想到能卡这么晚……
昨晚地震发生后,北鹤及周边等多地即刻集合调动公安特警力量,组成联合救援队赴灾区支援。
此次支援,由北鹤市公安局特警支队支队长江从担任联合救援队队长。
救援队连夜出行,赶赴震区执行救灾任务,赶到后第一时间就加入了震后第一轮全面搜查的紧急救援工作。
几个小时过去,主要塌陷区的搜救工作基本完成,救援队接到指挥,回应急安置中心负责维持秩序、安抚群众情绪的工作。
江从就是在带队回临时安置点的途中遭遇余震,前面房屋面临倒塌风险,听到有人在尖声叫喊,一行人便赶紧跑过去。
当时的情况对其他队员来说,一心急着救人,根本没有心思去辨别那人口中所喊的名字叫什么。
可江从却在一片晃动的震塌声中清楚地听到她的名字,多年的高强度训练和实战任务让他做出最迅速最正确的避险反应,然而那颗时常冷静寂然的心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她是他的命,无论过多少年都是。
救援队一小组巡查余震情况,没有造成太大损害,回来路过医疗帐篷,视线一瞟就看到他们队长正在给一姑娘包扎伤口,还是那种贼像单膝跪地的姿势。
稀奇。
熊直升站在医疗帐篷外,宋扬威走过去他身边,曲肘搭上他肩,往里瞧,“医疗队缺人啊?”
“这个时候分什么你我。”熊直升重点倒是不在这儿,他眼睛盯着江从的手打量半天,实在没忍住,转过头,一脸严肃地问宋扬威:“威子,你见头儿手抖过吗?”
“头儿手抖?”宋扬威对他的问题表示出极大的怀疑和不可置信,“开玩笑呢,端枪训练的时候忘了谁教你的?”
宋扬威十分笃定道:“头儿单手举个你都不会抖。”
熊直升:“……”
是吧,他也没见过。
听说队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是战区出了名的全能王,神枪手的本领更是各战区远近皆知,以稳准狠的狙击手法在实战中屡立功绩,他也确实在执行任务中见识过队长的厉害。
那现在这情况是……
不用熊直升说,宋扬威自己一扭头,就看到了江从拿着镊子的手在抖。
“……”
两人对视一眼。
想法达成一致:队长一定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女同胞,这个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安淮情蹲在一旁,明显也发现了,她吸了吸鼻子,“警察叔叔你手不要抖啊……”
江从黑睫垂着,侧脸隽挺硬朗,只能淡淡地“嗯”了声。
他尽量沉稳下自己的呼吸,给伤口消完毒上药,拿纱布包扎起来,整个过程都显得格外小心,把她裤子放下来到脚踝时,他手一顿,然后顺便系了个鞋带。
“好了。”
江从没有起身,胳膊抵着膝盖,微昂起头看她,终于对上她眼睛。
视线静止。
一秒、两秒、很多秒……
外头俩人。
熊直升:“这是干嘛呢?”
宋扬威:“不会是看对眼了吧……”
两个人拿出队长教给他们的观察力和分析力判断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安淮情更是蹲在他俩中间,左瞧瞧,右瞧瞧,越瞧越不对劲。
咋突然没人吭声了呢?
黎星沉直视着他眼睛。
他变了。
黑色作训警帽下的五官轮廓褪去初时的青涩感,愈加深邃的立挺英气,皮肤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白了,偏近于健康的小麦色,警服下的身材更见健硕精实。
可最显而易见的变化却不是他的外表。
是从少年到男人的蜕变,岁月的洗礼磨淡他眉宇间的张狂桀骜,积淀出成熟稳重的模样,透露出的坚毅,换上另一种魅力。
所有细枝末节的变化在黎星沉的眼里都是能被放大,能被捕捉到的。
因为他们真的,分开了太久。
所以一眼就能看出。
黎星沉坐在凳子上视线稍低,盯着他滞讷片刻。
可能是他时隔多年突然出现在眼前,穿着纯黑特警服显得一身正气很有安全感的深刻形象一下全然占据大脑,也可能是被安淮情洗脑了,她动唇,柔声道:“谢谢……警察叔叔。”
江从:“……”
黎星沉起身,他下意识也跟着起身,伸手去扶,但看她能站稳且没什么事,手在空中一僵,又收了回来。
这时,安淮情站起来郑重地对他鞠了一个大躬,“谢谢警察叔叔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包扎伤口。”
黎星沉对她的行为愣了一下,然后好像失去了单独思考的能力,魔怔地跟着安淮情朝他鞠躬,复述安淮情的话。
“……”,江从无言几秒,官方地回答道:“不用谢,我们的职
责。”
他看着女人白皙柔静的脸,顿了顿,终是补充道:“不用喊叔。”
安淮情:“好的警察叔叔。”
“……”
一些刻在dn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
后面江从等人并无多留,搜救基本完成后还有其他的安全巡视排查工作,并且要做好预防余震再次发生的准备。
黎星沉腿伤不严重,但也不能不加注意把它变严重,于是待在帐篷里休息,安淮情在耳边叽叽喳喳,一直在说江从。
她心不在焉,思绪早不知道飘哪儿了。
这些年,她并不是对江从一无所知。
恰恰相反。
他复读了,转了理,北鹤市那一届的理科状元,考进了北鹤警察大学,开学就入了伍,一去好几年,期间腾丰集团的事也可能是他着手调查的,再后来从了警。
黎星沉都知道。因为想知道。
部队严格,那几年他和谁都没联系,直到退伍工作后,他们再次有了可以联系的交叉点。
肖佳二本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城工作,她实现了当娱乐记者的八卦梦,尽管这工作和她想的不一样吧。因为在同一城市,黎星沉和她便来往的多起来。
她男朋友,绝对想不到——周正。
浪子回头了,只能说,缘是个很妙的东西,永远猜不到命运的下一步,你会和谁纠葛在一起。
周正曾经明示暗示地告诉过她,江从的联系方式没变,也就是说,恢复联系简单到不过就是编辑个短信拨个电话的事。
但她没有。
那串手机号码依然尘封在手机里。
她想,她大概是在赌气。
不是赌气这么多年他不来找她不来联系她。
不是赌气这么多年自己没有释怀过去。
而是赌气,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忘掉他的打算呢。
不是没有人追过她,大学时期,硕博时期都有,各种类型。
让她印象最深的是在大三的时候,有个追她的学弟,品学兼优,外貌出众,家庭优等,深大所有女生的白马王子,且进退有度。
黎星沉能说他不好吗?不能。
人家很优秀。
可是,江从已经嵌入她的生命里了。
无可取代。
她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无论这辈子有多久。
所以当他真真切切又站到自己眼前的时候,积压的思念一瞬间全部涌上来,像止不住的藤蔓,蔓延她全身,把她缠住。
黎星沉觉得她快要被某种东西淹没,呼吸都是艰难的。
这种感觉浓烈到,她不得不承认,原来过去的每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夜,她都被困在回忆里。
被困在,满是他的回忆里。
------题外话------
今天线上考试了,所以今晚就一章,害,明天上午还有考试,枯萎ing……
日夜难歇的数天过去,震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没有再出现余震的情况,救灾工作任务的重心也从搜救被困人员转移到救治伤员、安置灾民生活上。
黎星沉等一批来山区支教的教职人员期数已满,原定回深城的计划因为突然遭遇地震而耽搁,眼下大体稳定,深城那边联系说派车来接。
不过支教人员们还是选择留了下来,组成志愿队,帮助灾区进行恢复工作,志愿者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临时安置点分发食物,照顾轻伤员,安慰群众情绪等。
不像地震刚发生那两天大家主要靠泡面矿泉水等速食解决温饱,现在武警部队的炊事班已经在帐篷区搭建起了简易食堂。
黎星沉正在医疗房给伤员分发盒饭,忽然听到外面两名特警匆忙跑过去,“江队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不知道,乔医生给瞧着呢。”
几句一闪而过的对话让黎星沉心里倏地一紧,她愣了下,随后把手里的盒饭递给伤员,和身边的小齐交代了一声,慌急地跑了出去。
两名特警的身影已不见。
医护治疗区是搭建的移动板房,黎星沉路过窗户口瞧见里面,几个特警队员围了个密实的圈,齐医生一个白大褂夹在里面。
她教训着,也不叫江队长了,直接喊名字,“江从,你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在我这儿多少回了,你能不能有一次是老老实实遵医嘱的?”
不管什么身份,医生遇到不听话的病人就像老师遇到难管教的学生,能气死,尤其像江从这种屡次不改的。
没有听见江从吭声。他人被围得都看不着。
乔医生手里拿着固定夹板,“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强硬就随心所欲,我告诉你,病根子都在后面等着呢。”
其他队员跟着劝:“头儿你就让乔医生简单给你绑一下行不行?”
等他们一人一句说完一圈,江从的声音才传来,略有些沉:“这样行动不方便,我的身体我清楚。”
从他淡淡的语气听出,他对自己的伤是一点也不关心。
乔医生:“……”
你清楚?
那拍的骨折片子你看得懂吗?!
她冷声道:“我就问你这胳膊还要不要了?”
江从没说话,显然坚持不做处理。
乔医生快气吐血了。
杨浪倒是没围着他也没跟着劝,他在旁边靠着桌子一脸没办法,他可是太知道江从的犟脾气了,劝几句有用的话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他叹口气,揉了揉额,就在抬眼间看到了站在窗口外的黎星沉,黎星沉恰时也看到他。
杨浪一愣,寻思有法子了,提着音量大喊了句:“黎老师!”
这一喊,里头所有人都一静,队员们侧身转头,男人的侧影露出来,他也朝她看过去。
都这种情况了,黎星沉便抬起步子走进去,她对杨浪点了下头,然后冲乔医生温婉淡笑,“乔医生。”
她神色平常,刚刚的担心和慌张一丝不见,仿佛就是单纯来找乔医生的。
江从视线不错一瞬地盯着她,不可察的情绪压在漆黑的眼底。
乔医生喜欢这姑娘,因为某人不听话而紧皱的眉松开,脸上挂上笑,关心道:“黎老师腿上的伤好了吗?”
黎星沉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啊,不像有些人,自己的胳膊是给别人长的。”乔医生可以说是就差点名了。
被内涵的某队长:“……”
乔医生内涵完,正想要问她来是有什么事情,但黎星沉对上江从的视线,不到两秒移开,扫了一圈他身边个个身高体强的特警队员,又看向乔医生手里的东西,先一步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在……”
宋扬威对黎星沉印象很深,也觉得她漂亮亲切,主动回答:“哦,我们去后面村镇检查房屋破坏情况,废墟里的一块水泥板突然脱落,砸到队长胳膊了。”
黎星沉轻“哦”了声,看着他胳膊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还不等江从的“我没事”说出来,就听她对乔医生说:“那我也看着吧,顺便学一些急救方法。”
乔医生无奈的语气道:“那也得伤员配合……”
黎星沉借着这句话,在下一秒对上男人深邃如墨的狭长黑眸,微微歪了下头,“江队长,配合一下?”
黎老师长得温柔润静,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但怎么就听出来了一种对他们队长下命令的感觉呢……
而他们队长吧,还真……听了???
江从看着她未多语,几秒后,老老实实把胳膊抬了起来。
队员们:这就听话了???
刚才他们可是挨个嘴皮子磨出泡都没说动……
大家互相望两眼,默契地想:哦,原来队长怕老师……
杨·内幕知情者·浪:治从哥还得是星姐
。
乔医生可算舒了一口气,开始给他固定胳膊,并且没忘了在包扎的过程中告诉黎星沉这种碰到骨头的紧急情况应该怎么就地取材简单有效地处理。
黎星沉也认真地看着在听。
乔医生和黎星沉说着,不知道怎么话一转又数落起江从来:“你这胳膊上的伤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没好透要注意注意,非不听。”
江从现在也没听,因为他眼睛根本从黎星沉身上挪不开。
处理好后,黎星沉和乔医生道过谢,还让特警队员们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直至看不到她身影好半晌,江从才收回视线,他压下眸子,挡住眼里落上的一抹伤然。
黎星沉变化不多,但他也同样能一眼察觉到。
她头发剪短至肩,依然很漂亮,似乎是长高了些,那双他日思夜想的眼睛一如当初清澈动人,乖柔的模样却不再带有怯意,变得大方从容。
他的小朋友长大了。可他没能陪着。
“黎老师又温柔又漂亮,我以后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我做梦都笑醒。”宋扬威想着想着已经开始笑了。
杨浪一记眼神警告,小宋没收到。
就连乔医生也打起了算盘,“我家里有个弟弟,不知道他配……”
乔医生后面俩字还没说完,江从直接冷声打断:“不配。”
乔医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