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杀她,因为我不能对不起自己,世界毁灭跟我有什么关系,它原本是要毁灭的,我只是加快进度,和玩游戏一样。我要是杀死她,人类难道不会毁灭吗?我不相信我杀死她可以救赎人类,我不会自作聪明的认为地球在我手里,毁不毁灭上天说了算,如果上天想杀死沙耶,哪怕我不出手,沙耶都会死亡。奥涯雅彦失踪,会不会是在寻找可能性,另一种猜测是她杀死了奥涯雅彦,她会在我背后看着我!”
齐北易汗毛颤栗,猛然扭头,强大的力度把额头上的汗水给洒向空中。
“沙耶的死亡和新生完全由上天决定,我不杀她,这是我的承诺,我会好好爱她,这也是我的承诺,虽然我还没来得及说,但是现在也不晚。”
“既然我不会下手,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他开始仔细思考。
“她明白我在这,哪里?回去就把我杀了!她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寻找奥涯雅彦,这时候也只能赌心跳,任何手段在死亡面前都是小把戏。”所有问题无非两边站队而已,但没站好的话也失去了后悔的机会。
始乱终弃、犹豫不决乃正常人类最常见的心态,齐北易没有类似的心理,认定一点必然以灵魂相搏,以往的社~畜生活没有机会展现出他英勇无畏的姿态,现在倒好了,一不小心伴生伴死,彻底使他应有的一面展示给众人看。
他开始仓促地整理好书籍,仅仅把资料放在桌上,赶忙朝井天边看看,暗红色的光辉照射进来。摸黑是他所不愿的,于是他立马开始整理行装往上爬,到井中上游的时候,铁梯“咔哒”一声,轰的断裂开来,齐北易被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的抓住救命稻草一放不放。他靠着一根粗麻绳,尽全力的爬到井口,要不是死亡警示他必须上去,恐怕两天后新闻上就有铃见洋祐摔得稀巴烂的头部和身体,当然还有马赛克。
平常不锻炼的家伙一次性做二十来个正手引体向上,本来已是极限,刚到井口他惊魂未定地翻身坠落至草地。腿部被井口的疙瘩钩出一个小口子,上面还挂着布条,他无暇照顾伤口,只来得及喘息之间看看手表。
“真希望沙耶不知道我来这里。”
齐北易不想死得太窝囊,发现了真相死去还不够,要为某件伟大的举动而牺牲才是他对自己的要求,起码也要死得像个雄主吧!
起步非常快速,渐渐被疼痛阻挡,开始慢慢的走动在乡间小路,同时心里想着等会儿是否死亡于沙耶的面前。一股愧疚和后悔之意突然冒出心尖,他开始怀念美柚,那个面容较好的人~妻,传统的大和抚子,乃上世他梦寐以求的老婆,谁心里没有偷偷暗想过每次上班回来“她”在家里准备好香喷喷的饭菜,饭后还能倒茶和丈夫聊天化解一天的沉闷,更加的关心自己。事实上,大多数家庭的女人都是这样,只是被弱化了些许。而如今的世界,没有了对女人规矩的束缚不代表她可以丢失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失去了义务的女人只会变得更加廉价,而男人被打死也是烂命一条,生来光棍死也光棍。
路上偶尔流出几滴虚假的泪水后,到了家门口,凝视里面忧郁的两人,联想还未变化的感官所看到的她们。心情激动的叫唤:“我回来了。”
他臆想症犯了,认为今晚可能会丧命,死的时候也不能太难看,至少要稳当和沉重吧,于是有了现在的一幕。他的思想变得开脱,领悟了生死之间的魅力,对未知的世界开始包容,接受命运对自己的制裁。
“爸爸?”
“嗯,冰弥,我回来了。”
尽力的融入大家庭,吃下比尿液味道还难闻的食物,无他,送入口中仿佛嚼蜡,若是充足的想象是何等脏物,胃液会反吐不止。
她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完晚饭,齐北易主动的去打扫卫生,和冰弥一起看动画片,恶心的感知渐渐被死亡的恐惧麻痹。冰弥问道:“明天爸爸可以送我去学校吗?”
“当然了,我可爱的女儿。”
“回来的时候也能接我吗?我想去‘琪米’蛋糕店买蛋糕,因为明天是爸爸的生日。”
“啊?哦哦?明天是我的生日?真是意外。”
齐北易脑袋冒出三个问号,其实他很讨厌生日两个字,每每听见这个词心里就莫名的烦闷,要是有朋友生日他比谁都要高兴,如若自己生日,情绪会无比的烦闷,乃至于从来不和别人说自己的生日,经常挂在嘴边“生日有什么好过的,不就是几个咸鸭蛋的事儿?”。知晓他家庭情况的人少的很,小时候也不太开口,长大更加不在乎生日了。
“爸爸忘记自己的生日了?”
“可能,也许,或者,应该,是的。”
她开心的把齐北易的脸拉下来,亲吻了脸颊,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齐北易盯着自己无声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
“好哒,眼泪擦干干,我去倒点水给爸爸喝。”她笨拙地用袖子擦掉齐北易的泪水,然后从齐北易大腿跳下地,去饮水机那边接水了。
齐北易半夜三更偷偷的去废弃工厂,孰不知背后悄悄跟着一位美丽的少妇,任何遮挡的东西都不需要,她穿着睡衣便跑了出来。齐北易今天是有赴死的心情,难免感知上出现问题,心里一团乱麻更注意不了背后跟踪的人。
今天的日光灯真的很明亮,没有哪一天是这样的,好像最近给政府部门修好了,也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平常也没人来这地儿啊?
他一屁股坐下,还在感慨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
美柚偷偷摸摸地躲在树后,借助粗壮的树干和夜色挡住她的身体,小眼睛直直的看向那边,倚靠在路灯旁边的齐北易,他好像快入睡了!美柚犯困,但丝毫没有睡觉的心情,想来能看见勾搭齐北易的女人是怎么个样貌。同龄人中,她自认为是样貌出得众,上街的时候看她身材的男人比比皆是,这一点足够证实她对美貌的自信心。
呼吸均匀的趴在树干上注视着,然后见到男人往背后看去。
“要来了,我到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把他迷惑得团团转。”她心酸的想道,这样的冷夜和自身的状态难以激起怒火,女人向往的独立种子从读大学的时候开始萌生,正等待着发芽。
“沙耶?”齐北易象征性的转头。
“看错了,应该是只猫吧,我也没必要那么怕,横竖都是一死。”他多加留意躺在水泥块旁边的钢筋,刚好如同一根铁棍。
美柚凝神看望齐北易身后,空无一物,但齐北易脸部转正,吓得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只黑幽幽的触手攀上美柚的肩膀上方,她奇怪的看了眼左侧,瞪大眼睛,后来的事情她就不太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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