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平常都是在这里休息、睡觉,有时候她会嫌我带的食物不够多,对我发怒,或者要挟我、恐吓我的孩子,你知道吗?我刚见到她的时候,那幅……”齐北易对视她背后的那双眼睛的主人,但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到那么奇怪的生物,她的眼睛瞪大,多条漆黑的手臂,没眼花的话上面还有黑色的斑,张开的巨嘴,虽然没有牙齿里面空无一物,但仍然散发那股恶心的味道,有时候在她身边真的生不如死。”
一直继续讲,齐北易的罪恶感终究突破,他的语速开始变快,连丹保凉子都觉得异常,齐北易侃侃而谈。
“那个时候,我的办法……”“小心!”齐北易呼喊道。
电光火石之间,丹保凉子向左欲转枪口,着实困难的程度再有腹部受到严重创伤,她整个人被贯穿,是她刚才嘲笑的那条疑似触手的玩具,无比坚韧的穿透自己的肉体。
她勉强的转过头来,把枪口对准齐北易,这时候她哪能没猜中自己的结局,明显给眼前的男人欺骗,然后中了一人一怪物的圈套。
之所以没有开枪,终究是因为刚才的提醒,齐北易提醒了她,只是她的“反应”过于龟速,才导致现在的情境,不管齐北易为何隐瞒自己,至少某一刻的她认定齐北易是站在人类的一方。
她死亡之前从齐北易眼中观察到愤恨,以及惊讶、怀疑,来的恐惧和轻松像附属品可有可无。
象征天要塌了,她咯噔一下往前扑,手臂尽力的往前伸,那把猎枪滑到齐北易的脚前二十厘米,弓腰即可捡起。她想着齐北易会帮自己完成遗愿,然后永远地闭上双眼,气息变得无比微弱,乃至无。
齐北易心肌瞬间痉挛,全身爆发莫大的求生本能,他把手伸进大衣袋子里,他深知自己对手枪的了解比猎枪高。
但是快来不及了,沙耶正飞奔而来,她带有一种意欲未明的神情,全身上下的连衣裙都沾上不少血,齐北易脑海中把沙耶怪物原身和现身作对比,一股反胃感蹿出体内,他的动作更加不利索。
“把沙耶杀了,一切都还有补救,我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他素来喜欢为自己找借口。
她用小巧玲珑的手臂勾住齐北易的腰,把头深深埋进齐北易的怀里,一会儿后,羞涩的看着齐北易:“要当爸爸吗?我好像怀孕了。”
齐北易的手已经握住枪托,一两秒钟之内能瞄准沙耶的头部,也就是说三秒的时间至少能来个玉石俱焚。她纯真的眼神不在意齐北易的动作,而是眼睛,俩人对视着,她把齐北易所有的秘密全部看去。
“对不起,明明那么喜欢你还要远离你,那都是有原因的,但是,我想留在你的身边,我不想永远都见不到你。”她嘟噜着嘴唇。她首次对死亡有了敬畏之心,这源自于她未曾发现的属于灵魂的美丽乐园。
“……”
“……”
齐北易放开无所谓的枪械,抱住脑袋,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那么循环着同样的话。
“你惩罚我吧,我再也不想犯这么傻瓜的错误,你给予我惩罚,好让我永远记住今天,我,齐北易,绝不能背叛你沙耶,说定了,你狠狠地鞭打我的肉体,拿刀在上面割,怎么样都好,我快受不了了,求求你,行行好,杀了我,我不会后悔。”
齐北易从怀里拿出枪,枪口对着自己的胸口。
“它可以审判我的灵魂。”
由此一来,倒是死的无比痛快,一枪子儿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对生者而言齐北易的做法自私自利,是个胆小鬼。
扳机的扣动是极速的,丝毫犹豫的表情从他眼中都看不到,因为男人本来神情无光,希望疼痛能带来真谛,那双真谛被沙耶的手挡住了,可还是进入了齐北易的体内,刚好卡在皮肤里。
她用剩余的手臂把那颗子弹从齐北易的胸前拿走,那个弹孔对应的是心脏的右下角,擦到一点骨头。
“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
“嗯?”男人神志不清,听见这句话引起上世的回忆,难得的理智回归头脑。
他是何时进入那种状态的?从找到知识,针对沙耶的资料开始变化。
“你不恨我?”
齐北易相信自己的动作一直没有瞒过沙耶,他最后关头还依然存在杀她的念想。
“比起恨你,我更加爱你,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你现在还想杀了我!”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用枪打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除非那个人不再是原来的灵魂。”他不想死,是他的身体告诉他的,但是意识深处渴望大无畏精神,超越生死的激情。
直至丹保凉子的死亡,齐北易凝视自己。
“我太自私了,发生的事情非我本愿。”
“丹保凉子的尸体怎么处理?”他轻声地说。
“交给我吧,我可以处理好,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俏皮的蹲在尸体旁边。
“嗯,不要像上次一样丢下水道。”
“嘿嘿,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她把手搭在逐渐寒冷的丹保医生的躯干。
丹保凉子意料之中的警官没有来,半夜里头都听不到警笛声。
半夜里,他辗转反侧,始终没有听见警队的声响,索性不再管沙耶如何对待那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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