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浩大,落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水幕,而水幕泛起阵阵白烟。
白一丁坐在旁边,靠着橡皮艇的边缘,打出长长的嗝。
我们任由雨水打在脸上,身边没有镜子,可是我知道现在的表情,那一定是久旱逢甘露的满足笑容。
前三天的阳光犹如探照灯,我们则是黑夜中被探照灯直射而不敢动弹的兔子,只能任由它摧残。
白一丁对我说,昨晚他梦见自己走在树林中,看到了泉水,连水底沙砾都能瞧的一清二楚,他摊开手掌捧起水,水轻柔的从指缝中间流淌。
水甘甜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手掌里的水根本喝不够,于是把脑袋探进去拼命地喝水。
直到喝到肚子爆炸,鲜血和内脏四处飞溅,可是仅剩的脑袋还没有意识到,依旧在喝水,下一秒他就被惊醒了,抚摸自己还完好的肚皮。
这时,行李箱上的水桶早都灌满了雨水,多余的水往外流淌不止。
没过一会儿身下的橡皮艇也存满了水,我们这才起身,用双手合拢排出积水。
可是雨水存满的速度远远比我们排出去的速度要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对了!”我大声说,“六号行李箱有塑料桌布,拿来用它遮雨”
“对啊,”白一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也想到了,就是没说,我这就去拿。”
片刻后白一丁从行李箱里拿出来那个一次性桌布,它是透明的薄塑料布,不图它能结实,只希望它足够大吧,我想。
我们三个将桌布伸展开,它比这个橡皮艇要大一些,正好可以充当雨伞,可是雨伞需要底座支撑。
我从三号行李箱里把两副鱼竿取了出来,它们是一节一节的,只需要对准拧好就可以,一点也不复杂。
将组装好的鱼竿竖着插在橡皮艇内边缘的缝隙中,因为皮艇是膨胀的,四周缝隙中间非常紧,只要不遇到大风,是可以让鱼竿保持竖立。
另外一副鱼竿也用相同的方式插在同方向的另一头,两副鱼竿的渔线在中间相交的地方拧成一个结,现在鱼竿和线被我弄成类似“∏”的形状。
只要把桌布一面全部撑在在渔线上,另一头绑在橡皮艇上的麻绳扶手,就可以做成滑梯形状的简易雨伞。
白一丁全程都在帮忙,他的理解能力有点问题,不过我多叮嘱几次他也多少能明白一点,但还是漏洞百出,不是两根渔线绑松了,就是差点把桌布扯碎,好好的桌布好悬没让他毁了。
明明几分钟的事情却消耗了十几分钟才搞定。
我们紧紧坐在矮的桌布那头,从天而降的雨水顺着我们后背上的桌布流淌在橡皮艇的外面,然后重新流进海水中。
这样雨就浇不到我们了。
现在只需要祈祷不会遇到大风大浪,平安的度过这场大雨,然后在水没有喝完的情况下找到陆地,或者是被陆地找到。
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死的,这场雨就是给我的启发,活下去的启示。
我们身上因为长时间暴晒和出汗,早已经又黏又臭,邱舒怡只能用那100l的香水来掩盖汗臭味儿,但无济于事,没喷几次就用完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