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难得的烈阳高照,临安从前些日子的寒冬中缓了过来。扫至路边的积雪在慢慢消融,西子湖畔的松鼠也从窝里出来寻食吃,微微寒冷的小风配上热乎的暖阳,总归还是很舒服的。
临安城有一条御街,这是曾经皇上去祭天必经的地儿,在那时可是相当的繁华,十里御街可不是说着玩的。
曾经的御街金银美玉,珍珠奇器当街摆一长廊,生活用品,风味小吃,名厨酒楼那也是其中一部分,更是竖立多个戏台,日夜表演。
皇上祭天之时,整条街上的百姓也是诚心当街跪拜,毕竟这天下的繁荣也不是变戏法变出来的。
可到了如今,就连御街中央那曾经给皇上唱戏的戏楼戏台早已荒凉了,只剩那朱红的台子和一对大鼓立在那,偶尔有扫大街的去清清灰,免得太过丢面,除了特别的节日,被人占去用作他途,但多半是无用处了。
“御街好多人啊,不都是西子湖受欢迎的嘛。”
扎着马尾辫的高挑姑娘拉下挡住嘴的红色围巾,边吃着刚从楼门前买的糖葫芦边对着身边的男生埋怨。
男生看着那嘴角向下的姑娘,用手搓了搓她的脑袋也埋冤着:
“何鲤鱼,这可是你说要来的,今儿天气这么好,哪哪儿人不多呐。”
“何洛,你还说我!好歹也是临安人,长这么大你也不带我出来逛逛,除了练武就是唱戏的。”
“我不是带你逛过西子湖么。”
何鲤鱼拍开那只搓狗头的手。
何洛揉了揉被打的手,这丫头手有点劲道,姑娘家家打人还挺疼。
何鲤鱼一听这话,瞥了眼何洛,转头往何洛身上吐出几粒糖葫芦的山楂核,跳起来手臂一挥,搂过何洛的脖子,身子就往下坠。
“疼疼疼,街上呢都是人,姑娘也不矜持点。”
何洛被搂着脖子折着腰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带我逛个西子湖,那可是真逛呐,总共来两回,一回逛半圈,逛着都跟那赶集似的,姑奶奶要不是命大早就累死了。”
何鲤鱼又紧了紧手臂。
何洛拍着手臂闷声说着:
“错了错了,腰快断了,喘不过来了。”
“我这不带着你来逛御街了嘛!”
“那还不是我拉你出来的!狗东西!”
何鲤鱼松开了手臂,狠狠的咬了口糖葫芦嘀咕着。
“亏你还是练过武生的人呢,这么不禁折腾。”
何洛抬起头来,脸上通红着,喘着气说道:
“你要不是我妹,反手就是一套无情铁手!”
何鲤鱼的小声哔哔被发现了。
红着脸说:“难怪你单身,有理由的!”
看着那越来越不善的眼神,何洛打了个哆嗦。
这跟我单不单身有个锤子关系。
“错咯嘛,姑奶奶,走走走我带你吃好吃的!”
挽着就快走,不能给她反应的机会,不然一切要糟。
从小一起长大的何洛对他这个妹妹还是很了解的,有好吃的就好解决。
拉起还来不及发作的何鲤鱼就往内城门走去。
江南的何家,戏曲世家,但自打何洛的老爹从小被他爹娘棍棒威逼练戏唱戏,就产生了逆反心理,不乐意见着自己的子女跟自己一样被逼着去练这些糟心的东西。
虽然何洛的爷爷去世的早,但家里还是有个奶奶的当家作主的,再怎么样也轮不着他那个爹。
这当爹的揪心,刚等着了何洛和何鲤鱼长大懂事了,想给他们安排学习兴趣爱好了。
这当爹的就想男孩子学学下棋,篮球游泳钢琴啥的都挺好,女孩子么学学芭蕾学学小提琴,跟现代接接轨,未来上学了也有点一技之长是不是?
自个儿就那么过来的,小时候练戏可没少被朋友叫小花脸,被长辈叫做小戏子,被笑话的滋味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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