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柜子里的人（1 / 2）

抬头仰望着临渊城，明律不禁感慨万分。

即使西原与大文对峙多年，这里早已不再说东西方贸易的中转之地，但从高大的城墙，宽阔的大道以及城墙边框上精美的凋刻依旧能窥探出往日的繁荣的痕迹。

而城墙之上几个巨石砸出的大洞，以及数百支深深插入墙砖边缘已经变为朽木的弓箭，仿佛让人能看到曾经发生在这里残酷的战斗……

欧阳杰扭头看到明律凝望临渊城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夺回这里是他们西原人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便是临渊城的南门，或许您听说过，过去这里商贸繁华之时，南面曾经有三座城门，可后来……为了防御另外两座城门皆以被封闭，只剩下了这座‘拒虏门’！”欧阳杰将“拒虏门”三个字念得很大声，而昨天他还特意命人将城门上刻有这三个字的地方好好擦拭了两次，生怕明律看不清这几个字。

“拒虏门”什么意思是显而易见的，据说这是当年太祖亲自给起的名字，但鉴于其的书法水平并没有亲笔题写这几个字，毕竟丢人丢到国境附近并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杰当年也是参加过英王抗击西原的战争，多少战友死于西原箭弩多少百姓亡于夷狄屠刀。这几年镇守西境，处理与西原的摩擦何止百件，心中自是厌恶这帮子夷狄，不会放过一点能恶心对方的机会。

明律自然是听到了欧阳杰的话，但他毫无反应的坐回了马车之中，只是轻轻道了一句：“入城吧！”

出乎西原人的意料，穿过拒虏门并没有看见他们以为繁华的都市，而是一片片整齐的低矮木屋。准确的说这里还不是临渊城，而是镇西大营守军的营地，只是长期驻守，帐篷已经变成了木屋，而由于家卷的增多，这里甚至还出现了市集和酒肆。

穿过这片军营时，西原僧侣们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两侧士兵对他们的横眉冷对，那些都是长期和西原边军周旋的士兵，甚至还有不少已成残疾，难以归乡只能在此永居，但他们对于西原的恨是显而易见的。

好不容易走过这片充满恨意的军卷区，又是一面高大的城墙，就连流川也很好奇临渊城为何会有两道城墙。

可等他国门而入，他才发现竟然还有第三面城墙，只不过那是夯土而成的土墙。看那满是龟裂的墙面，流川惊讶的道：“那便是临原城老城！”

“嗯，那里便是老城了！”明律幽幽的说道。

临渊城之所以是西原人念兹在兹之所在，便是因为曾有两位佛在诞生于此，而这两位佛在就是出生在这老城中！

临渊城有三道城墙并不是因为大文多么畏惧西原的进攻所修筑，这三道城墙可以看做是临渊城的漫漫发展史。

众所周知，临渊城一开始是混居在此的中土人西原人和戕人共同修建的，而他们所修建的便是那面历经了沧桑的土墙。后来随着东西方的交流，往来临渊城的人越来越多，老城已经满足不了人们的居住，于是人们开始在老城外修房建屋，在当年太祖将临渊城交给戕人后，戕人沿着老城外的聚居区又修筑了第二道城墙。

其实准确的说，当年太祖是命令第二道城墙的南门为拒虏门，只是后来武宗时期为了加强防御又修了第三道城墙后，拒虏门才“乔迁过去”。

老城之中，各种奇异的建筑混搭在一起，中土风格的庭院，西原特色的土楼以及戕族最喜欢的木屋怪异而协调的并肩而立。

仿佛在告诉人们，即使世仇也能和谐共生！

往日贯通老城的主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今日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很显然只是欧阳杰有意为之。

要知道如今临渊城主要都是中土人以及少量已经中土化的戕人，他们都是极其憎恨西原的。若是让他们看见西原圣卿大摇大摆的进城，保不齐就臭鸡蛋与白菜帮子齐飞，泔水共大粪一色的欢迎明律了，所以欧阳杰这几日禁止百姓前来主路。

“到了！”欧阳杰指着主路边一座相当违和的土楼说道。

说它违和是因为周围的建筑大概都是翻新或者整修过的，甚至还有几幢相当气派的宅子，而这座大概用陈旧都不足形容其历史的土楼就显得格外扎眼。

流川看见这座感觉很像危房的建筑质疑道：“欧阳总督是让我们圣卿大人住在这里？”

“是啊！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洒扫过了，床褥也是新的，请圣卿安心歇息！”欧阳杰笑着道。

流川觉得这是文国故意羞辱圣卿，大声喝道：“我堂堂圣境圣卿大人岂能居于此等陋室！”

欧阳杰微挑眉头，笑着道：“西原圣卿友好而来，我大文盛情待之，我劝红衣法师慎言！”

“哼！还知道圣卿大人是为友好而来，你们就拿这种陋室接待，还敢说盛情？”这里要是让自己住流川可能都不会说什么，但涉及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明律他便决不能善罢甘休。

欧阳杰显然料到了流川的反应，但他并没有生气，一脸微笑的跟着身边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小声道：“记下来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得记下来！”

看到欧阳杰满不在乎的还跟他人耳语，流川更是气的脸涨红。

“红衣法师不要这么说么，这里怎么看也不算陋室吧！我觉着还行啊！很陋么？”欧阳杰一脸微笑的说道。

“这还不陋么！这里简直就是给狗……”

欧阳杰一脸期待，好像很希望流川能说出一些恶毒的话来侮辱这个土楼，而且他都快成功了，可流川话说一半，“狗”字都出来了却停下了！

“狗什么？”欧阳杰询问道。

流川并没有回答，因为在一瞬之前，明律圣卿又给他传音“闭嘴！这是十代佛在的出生之地！”

一瞬间流川羞愧的双手合十跪地忏悔，而欧阳杰则是一脸遗憾，差一点就能勾着流川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出来了……

明律进入时代佛在出生的土楼后，欧阳杰很快的离开了，反正西原方面也不要他供应饮食还不要他的人护卫，他也懒得留在那里。

当然欧阳杰是不会不管明律的安全的，在土楼周围他早就安排近百人的暗哨，一来监控土楼二来也是在外围保护明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