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玉温和一笑:“当然没问题。”
“那,那行,咱们是兄弟,有些事我就说了。其实啊,我和成才一直想干些大事,真正的大事,比如除灭大泽三大寇,你已经完成其一了。
可惜我们实力不济,到现在一无所成,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习武,我肯定会出束脩,定会很丰盛!”
宋伯玉打量着鲁飞英,觉得可以考察考察:“些许拳脚功夫而已,你要是想学,我当然可以教。只是,你可还是童子?”
鲁飞英打了个酒嗝,似乎没听清:“啥,我是筒子?”
宋伯玉微微摇头:“童子,就是说,你是不是还保持着童男之身?”
鲁飞英头转的像拨浪鼓,大声道:“我十二岁那样,就和成才哥一起在醉花楼交出去了,问这作甚?”
宋伯玉叹了一口气,看来此人与自己无缘:“我的内功乃是纯阳功法,你们破了身,就没法学了。
不过我有一剑技名曰《参差逆杀》,还有一门名曰《虎形劲》的内炼心法,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你就算是学雅武馆的弟子了。”
“那感情好,我最想学剑术了,剑乃百兵之王,最帅气了!”鲁飞英不住点头,然后呼呼的睡了过去,他喝的太多了。
这时,孙成才也满面红光的走了回来,将情况向宋伯玉简单说了下,并向宋伯玉敬酒。
次日,孙成才果然带着一群人前来交易,全程无需宋伯玉出面,都是他亲自负责,最后将两千二百两白银交给宋伯玉。
宋伯玉觉得白银有些不便,干脆全部换成银票,这样他就有了总共三千四百两承兑银票,全部放在秀娘那里,将秀娘褡裢塞的鼓鼓的。
秀娘即幸福又紧张,全程捂着自己的褡裢,生怕被别人摸去。
银票到手,宋伯玉不愿耽搁时间,与孙成才和鲁飞英二人在酒楼用餐后,就打算直接离去。
“这不是大哥吗?我还以为你从贼了,怎么灰溜溜的回县城了?”
一个相貌与孙成才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正好在门口与宋伯玉等人相遇,出言嘲讽。
孙成才的脸当即沉了下来,他昨日面见县尊父亲,口称得一大侠助力,成功剿灭恶贼丁肥,结果却被大夫人几句话戳破,大丢面子,还被父亲责骂不如幼弟,今日见孙道才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孙道才,你不是去参加圣地遴选道材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莫非你落选了?”
孙道才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故意大吼:
“妾生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每天上蹿下跳,还差点死在贼窝,不就是想谋取父亲大人的推荐,参加人物品第吗?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这些机会全都是我的,我可是父亲的嫡长子,生有灵骨,早晚会入道成为修士,为清贵之官。
你不过是一介凡俗,奴婢之子而已,也配和我争?”
孙成才脸色几乎变成猪肝色,他又羞又恼,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甚至不敢向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弟弟挥拳,因为根本打不过,对方生有灵骨,虽然一直未入道成为修士,但已是筑基境界武者。
鲁飞英急忙拉着孙成才走出酒楼,宋伯玉带着秀娘跟着也一起走出酒楼。
孙道才眯着眼盯着离去的几人,表情阴鸷。
过了半晌,众人回到孙成才的住处,孙成才对宋伯玉道:“伯玉兄弟,兄弟不和,让你见笑了。”
宋伯玉无意掺和县尊两子之间的事情,只是模糊道:“各家有各家难,成才兄也不容易。我要抓紧回乡守孝,就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鲁飞英则急忙道:“伯玉兄弟,不不不,是宋师,我三日内必去吉庆里奉上束脩拜师学艺!”
孙成才听到后多问了几句,也要一同拜师学艺,宋伯玉点头应允离去。
时值三月初的正午,阳光明媚,草木旺盛,一路上有鸟叫鹿鸣,生机盎然。
宋伯玉和秀娘都是一身缟素,驴子和驴车也都绑上了白麻布,初时赏景闲聊,进入下关乡侯,神情渐渐肃穆。
一是近乡情怯,对同宗族人有陌生感;二是民俗礼仪,避免被乡人看到后说闲话。
大虞以孝治天下,如果被乡里认为不敬不孝,风评大坏,未来就可能举步维艰。
若为官为吏,更会因此被同僚攻讦。
果有数个好奇的乡邻上前问话,甚至让宋伯玉取出凭由一观。
所谓的凭由,就是一张盖有官府公章的黄纸,非官户、吏户和修士,都要有凭由才能出游,否则会被缉拿。
宋伯玉自然将凭由取出,并告之乡民实情,形色哀伤,令人感怀。
一路走的很慢,太阳渐渐西落,到了酉时,宋伯玉和秀娘终于来到吉庆里寨子的大门口。
村寨大门由杨木制成,门扉紧闭,其
上有一块奇异画符,时不时闪烁光辉,大门左侧有一望楼,上面隐约有灯火。
宋伯玉和秀娘还没靠近,就听到望楼上有人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宋伯玉感觉到,自己被弓箭瞄准了,他眼神很好,借助微光光芒看清了望楼,乃是脸上有一道直入脖颈伤疤的宋敬本:“可是敬本叔?我是去府城讨生活的宋敬河家大子,小名獾儿,如今大名伯玉,我爹娘都……”
“獾哥儿?发生了什么事,敬河老哥夫妇咋了?”宋敬本盯着下面,将弓箭放下,看到宋伯玉二人一身缟素,急切问道。
他乃是宋伯玉家的邻居,宋敬河的堂兄弟,过去与宋敬河关系还算不错。
听到这里,宋伯玉感觉一阵苦涩,顿了顿,隐有哭腔喊道:“敬本叔,我爹和我娘,他们,他们……”
“敬河老哥夫妇怎么了?你说话啊!”
宋敬本感觉有些不妙,焦急的问道。
宋伯玉呜咽了下,高声喊道:“我爹娘他们都去了,如今就躺在驴车棺材中……”
说完,他呜呜的当成哭了起来。
毛驴上的周秀娘也翻身跳下,扶着宋伯玉,呜咽的跟着哭了起来。
两人嚎啕大哭,既是悲从中来,情绪释放,更是为了顺应习俗,做乡里称道的孝子孝女。
越是乡村,对此越是看重,从抵达村寨门口见到同族宗亲的一刻,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说难也不难,无非就是哭,只要哭的足够伤心,时间足够长,那就无可指摘了。
想在这异世古代乡村生活下去,想要未来有更多的机会,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好名声。
所谓的好名声,就是众人之口,乡邻宗亲的好评价,尤其是宋伯玉想要考吏,孝名必不可少。
两人这一哭,如果打开了什么开关,望楼上的宋敬本也瞬间高声哭喊起来,并用力捏自己的大腿内侧,挤出几滴眼泪,他的声音嘹亮悠长,如猿哀鸣,使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哭了有一刻钟,宋伯玉终于忍不住哭喊道:“敬本叔,烦劳您开下村寨的门,让我们把爹娘送回家,让他们的灵魂安息吧。”
宋敬本一听,哭声更大,好久他呜咽着喊道:“贤侄儿,非是我不愿,实在是规矩不允啊。
现在还是晡时,必须等到卯时日出才能开门,非是怀疑你,实在是为全里之安全考虑,阳光之下,邪祟不可存。
这也是刘神婆说的,违背不得,大门上的画符就是她挂的。
你们俩从府城那么远的地方,竟能平安抵达,也许是敬河老哥夫妇亡魂庇佑,再等一段时间,太阳一出来,我定开门。”
话到这里,宋伯玉和秀娘也只得高声哭着答应,门口的哭声,自然引起了村寨人的注意,不一会儿门口就聚了一群人。
听了宋敬本的描述后,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虽是哭的真切动人,可就没一个人开门。
宋伯玉实力高强,想进入村寨自然轻而易举,但他不想这样做,破坏规矩并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一直等到金黄色的旭日升起,早霞沁染的整个东方一片火烧红,似乎确有某种力量涤荡了某种的污秽,空气都变得更加清新了。
“吱呀吱呀……”
太阳已经升起,吉庆里众人拽着绳子将村寨大门上的篆刻画符木板收起,然后取下门口的横木门栓,推开了大门。
宋伯玉和周秀娘二人握着手,一边哭一边一起慢慢拉着驴车进门。
宋敬本很敬业,他从望楼下来,又拦住了二人,低声道:“獾儿,你可有那凭由?
你家已是坊郭客户,想要迁回下关乡吉庆里重新成为乡村主户,凭由必须得有。”
宋伯玉呜咽的哭着,将怀中有些皱巴巴的黄纸取出,递给宋敬本看。
宋敬本仔细看着了一会,还给宋伯玉道:“獾儿贤侄,叔我不识字,但看你这个纸张和押签纹路,应该作不得假。
你先拿着,咱这些本家叔伯兄弟一起把你爹娘送回你家堂屋,然后你跟我去里正家一趟。”
宋伯玉一边哭着收起黄纸凭由,一边点头拉着驴车继续走。
村寨内的本家宗亲,此刻也都哭喊奔跑起来,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习俗,宋伯玉对此了解不深,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丧葬仪式上听长辈安排,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
周秀娘此时已经将长发解开覆面,紧紧攥着宋伯玉的手,三步一哭五步一拜,极尽哀恸。
不过几百米,硬生生走了快半个多时辰,等众人抵达时,没有出五服的本家宗亲几乎都到场了,竟有一百余人。
茅草屋的堂屋此刻全是人,还有些人站在了屋外,其中有些人面色黑沉铁青,似乎很不高兴。
他们一看到宋伯玉和周秀娘赶着驴车进来,就想冲上去,被一位拄着拐杖胡须尽白的老者给拦下了。
“你们这是想干嘛?都是同族没出五服的宗亲,即使有天大的事,也得让人先入灵堂!”
众人对老者很尊敬,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很敦厚,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对老者作了个揖,恭敬道:
“三叔公,您是咱们宋家的长辈,为人公道,我们自然是听您的。
只是谁家的铜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年敬河哥借了我们几个堂兄弟共十贯钱去府城讨生活,还把四亩薄田和这茅草屋抵给了我,如今他家大郎回来,这事必须先说个清楚!”
其他几人也纷纷嚷嚷起来:“没错,都五年了,借的钱还有利息都必须给我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宋伯玉也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心中有了计较,还真有人不要脸,想吃绝户!
他和秀娘对视一眼,决定先把父母的棺材搬到灵堂前,两个小娃娃,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让众人一惊。
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也是一惊,眼神中惊疑不定。
宋伯玉和秀娘却不管他们,那使劲的哭起来,大部分亲族们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几人忍不住了,穿着崭新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直接走到宋伯
玉面前,轻咳一声,竟很客气:
“獾儿贤侄,节哀啊。
哥哥和嫂子就这样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有些事,不得不说。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你父亲欠我们几兄弟十贯钱,不还可不合适!”
宋伯玉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此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灵前造谣索子虚乌有之债,你可姓宋,你可知宗亲谊!
就你这样的獐头鼠目之辈,也配叫我贤侄?
吃同姓亲族的绝户,你就不怕崩牙坏齿吗?”
十贯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即使在殇乡府府城这种大城市也能买一亩良田或者一匹驽马,在吉庆里这种偏僻乡村,就是把宋伯玉家的四亩薄田和这茅草屋全部抵债都不够。
此人说的轻巧,分明是想吃绝户,如果不是那么多宗亲在场,宋伯玉几乎想直接手起剑落,将此人脑袋切掉。
“你你你,怎么敢如此说长辈!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崽子!”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一怒,口不择言。
宋伯玉大怒,一巴掌将其拍飞:“灵前污蔑索债,是无信无义;对子骂父,是为无礼无孝。
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滚出去!”
麻布夹袄的中年男子滚了几圈,直接撞在门框上,半嘴牙齿被打出,整个人懵懵的,半晌站不起来。
周秀娘姣好的面容浮现出难过和愤怒,拦住宋伯玉防止事态扩大。
她很有礼貌的看向四周,先行了福礼,将中年男子搀扶起朗声道:
“您是敬实叔叔吧?身为长辈,应该知道,不可红口白牙随意说话!
我家大郎对此事不甚清楚,但那日父亲借钱,我正在一旁为诸位叔伯倒水,听得真切,我父亲借了你们共一贯钱,何来十贯之巨!
而且我父以四亩薄田五年免租给敬实叔叔耕种,这五年的收成,扣除夏秋两税和捐派,也足够还这一贯钱有余了,咱们应该早就两清了才是。”
她的声音响亮,让在场的众宗亲听了个真切,众人不由议论纷纷,觉得宋敬实行为很过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宋敬本更是走上前,唾沫星子喷到宋敬实脸上:“敬实老弟,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这事我也有印象,虽不知道是多少钱,但怎么可能是十贯!你们几个,给得起吗?”
宋敬实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的唾沫,揉着自己的腰,推开秀娘搀扶的手,冷哼一声:
“你知道个什么,我们辛苦耕种,攒下十贯是不容易,可你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这件事可是有神婆刘老太作证,她那存有敬河哥哥的手印书,如果你们不信,那咱们请刘老太对质。”
听到这里,宋敬本魁梧的身材不禁缩了缩,找神婆对质,他是不敢的。
在吉庆里,有刘、宋、陈三大姓,除了里正陈守田和宋家族老三叔公宋建明,其他人跟本没资格和神婆分庭抗礼,村寨每夜必须挂的画符木板就是神婆提供的。
周秀娘闻言,也是一怔,她很想说宋敬实是和神婆刘老太串通好的,可是不敢说出口。
年幼的时候,秀娘亲眼看到隔壁的男孩捣乱踹了刘老太一脚,被刘老太说成是邪魔附体,直接绑在村中心的晒坪三天三夜,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上门磕头赔礼道歉,恐怕要被捆死在晒坪。
就算是这样,那个男孩也变得性情乖张,经常自言自语,甚至有人看到他经常半夜磨刀,最后因为持刀伤人,被刘神婆给烧死了。
秀娘心中各种担忧都上了眉头,几乎拧成了个小疙瘩,她想道:“宋敬实的讹诈倒容易解决,关键是这刘神婆,恐怕不好对付,难道刚回乡就要血溅五步,哥哥的名声怎么办?”
她微微攥紧拳头,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佩剑。
宋伯玉自然是相信秀娘所说,如果只是和宋敬实几人各执一词,最后大概率是一笔烂账,但涉及了神婆刘老太,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他也不惧,毕竟武力在身,这神婆如果真敢伙同宋敬实污蔑先父,他少不得要以孝行义了。
只不过,如何能扬正名而非恶名,还需细细计较,急不得。
想到这里,宋伯玉盯着宋敬实,如同猛虎俯视猎物,想中暗道:攻守之势异也,你做绝,别怪我做的更绝!
拄着拐杖的族老宋建明此时走了过来,表情严肃道:“一家人的事情,还找什么外人?刘老太那里,我去看一看,这个事情等敬河夫妇下葬之后再说!”
宋建明想将此事尽快化解,不想宋家家事闹到外面,老人家这样说了后,宋敬实也不敢顶嘴,恭敬作揖道:
“三叔公是咱们宋家最年长者,您这样说,那就这样办,我们几个自然相信您会秉公处理。”
宋建明老人家拄着拐杖,盯着宋敬实看,喝道:
“少给我戴高帽,我只告诉你一句,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团结才是咱们宋家在吉庆里的立身之本。”
宋伯玉福灵心至,故意哭着上前抱着宋建明道:
“太三叔公,我爹娘带着我俩去府城讨生活,也是因为那年大旱实在没办法,那时候大家都苦,怎么还能拆借十贯钱呢?
如果真有十贯,我爹去府城也不至于一直给人当力夫,就连这平板车都是攒了数年的钱才买来的!”
周秀娘也上前抱着宋伯玉,使劲的哭着,不停的喊着:
“爹啊,娘啊,带我们走吧!
我们从府城走了上百里路,那么艰险的回到吉庆里,还没能安葬你们,就自己家的族叔被逼的活不下去了,孩子不孝啊!”
宋伯玉和周秀娘此时哭,就是要占据孝悌这个最高道德,争取宗族耆老的支持,获得宗亲乡邻的舆论支持,被逼无奈,愤然反杀,才更合情合理,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故事,更有利于宋伯玉扬正名!
宋建明此时也很无奈,同时对宋敬实颇为不满,灵堂上同族逼债,好说不好听啊。
关键他是宋家的族老,最年长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人,一姓族人的事情,他必须管,只得说道:“獾儿、秀娘,不管如何……”
宋伯玉和周秀娘也知道不可能只靠哭就解决事情,事实上如果神婆那真的有他父亲的手印书,普通人遇到这事恐怕只能认栽。
神婆是乡民无法挑战的神权代言人,可代表柱石神!
不过,宋伯玉并非普通人,他不但是一位筑基境界的武者,更修成诸多旷世绝学,还有知府衙门令赐的殇乡五义名号!
他乃是官府正名的义人,不过关键底牌,当然要用在关键时刻,用在敌人最猖狂的时候。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尖锐咳嗽声,人未到声先至:“呦,这是在干什么,哭哭啼啼的?我怎么闻到了妖邪的残余气息!”
只见一位穿着棕色锦缎大袖上衣,下身长裙,头插一根金簪,外貌看上去很刻薄的老太太揣着个铜暖炉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四个穿着黑色短打衣服的壮汉,只一进门,众人就悉数禁声,自觉为她让开路。
宋建明眉头皱着,几乎拧成一团,拄着拐杖迎了上去:
“这是什么风,把刘大巫女给吹来了,快请上座。獾哥儿,快搬一把椅子来。”
宋伯玉起身,没有拂宋建明的意,找了一把有些灰尘的旧椅子,放在刘老太的身前,一切都为了不落下口实。
刘老太没有丝毫客气的坐了下来,扫视了一圈,然后说道:“果然有妖邪残余气息,源头就是那棺材里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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