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一夜過去，迎來隔天清晨，在鳥語婉轉之間，耳裡傳來一陣異音……

如新鶯出谷般的清脆高昂之聲，哼唱著悅耳動人的旋律，彷彿正遨遊於崇山峻嶺之間……

細心傾聽這般天籟，聖棠悠悠轉醒，那身倩影再度映入少年還未清醒的眼眸。

朧召來一陣水波，水波隨心所欲流淌在朧身體周邊，柔順如絲絹般清洗著只穿有貼身衣物的身軀。

聖棠的理智瞬間清醒過來，卻已難以擺脫勾餌，想要繼續凝視眼前的絕景；因為剎那的驚鴻一瞥，已在心上刻下了痕，自此再也無法抹去……

出神望著無法忘懷的少女，看那滿身未痊癒的傷痕，以及背後那對遭到鐵鎖穿過的瘡疤……

心上的刻痕中，迴響著比思戀還要更深的，無盡的自責與愧疚。

朧似是注意到聖棠已經醒來，將水流至兩人之間張成一道屏幕遮掩視線。

「抱歉，我不該偷看的。」水幕形成時，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數的聖棠，立刻道歉。

「沒事，並不是什麼都沒穿。」朧並沒有生氣，畢竟早有準備：「只不過大半肌膚裸露在異性眼中，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不過幾許，水幕再次凝聚成水珠，隨著意念轉開窗鎖飄出室外，落入土中滋潤了草皮。

轉過視線，再次看向朧，朧已經穿好那身祭司制服，臉上帶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紅暈。

「為什麼不去澡堂呢？」對於朧這奇怪的舉動表示好奇；少女的表現看起來並非不在意，但這樣的話又為什麼非得要待在房間裡梳洗呢？

「我們龍族通常都是自己私底下打理的…雖然，有契約關係之後，會交由其中信任的人來幫忙的。」朧轉身去摺疊床上被褥：「不過你我之間雖然有口頭誓言，卻沒簽訂明確的契約……既然是半吊子的關係，那也就這樣了吧。」

「不過…對我來說，那是我發自內心的宣言，才不是半吊子的關係。」聖棠出言反駁朧的發言，試圖糾正少女的言論。

「…你好像很堅持著什麼。」朧沉默幾許，手上整理的動作亦停止幾秒後，隨著話語一齊繼續。

「…只是希望，能為妳做更多事情。」聖棠低著頭，閉上眼睛即回想起朧那滿身的傷痕，胸口頓時有如尖錐刺入般。

「…那麼，比我晚起要怎麼幫我打理這點先不說，真認為是我的契約者的話，請務必注意自己的儀態，你的所有舉動都可說是契約者的門面。」朧整理好床被，轉頭望向聖棠：「像你的睡姿…我昨晚都特地把你搬上床了，還能二度滾下床邊……還是說，對人類來說，這才正常呢？」

「…原來如此，我會努力矯正的。」聖棠一陣無語過後，只得點頭允諾；而心中不住苦笑，在穿著皮甲的這段期間，睡姿是不會好去哪裡了。

聖棠簡單整理過儀態，看向窗外的天色，淡藍漸轉白，耀眼光華在太陽的東出照射而來，拉起兩人在教會的第二天序幕。

都確定房間與自身都已打點整齊，兩人便一同開門……

一道身影突然飛撲而來！

聖棠連忙挺身擋在朧的身前，被人撲倒在地！

「朧，我們一起去上課吧～」婭婕瘋狂磨蹭著聖棠，不過感覺到結實的觸感之後，才發現自己撲錯人，嚇得趕緊鬆手退到一邊。

「婭婕？」認出來者的朧，連忙伸手幫忙攙扶，幫忙拍去兩人衣服上的髒污。

「哦哦，你們精神真好呢……」住在隔壁房的鄰居開門，眼框一圈黑，身軀如拖著負重般毫無活力……雖然是真的有背負重沒錯：「只要一翻身，床鋪就會發出聲音，害我以為床板要壞了，整晚下來根本沒法好好睡覺。」

「我們這邊倒是睡得很安穩。」看迪斯那副慘況，朧感到疑惑，己方兩張床可都是堅固的床板，整晚沒有什麼大動靜：「雖然有個人根本沒睡在床上就是了。」

「哦？不愧是聖棠哥！為了不打擾到朧姊睡眠而選擇睡地上嗎？」一聽自家那最愛拐彎的哥哥居然選擇睡地上之後，迪斯不由得吐露崇拜。

「你穿著那身的負重皮甲睡覺，床板會有聲音是很正常的吧？」婭婕指著迪斯身上那身裝備發出責難：「而且正常來說，誰會穿著訓練裝備上床睡覺啊？又不是塔克那個訓練狂。」

「不能浪費任何能訓練的時間。」這時，塔克冷漠的聲音隨著人一同從迪斯身後的房內走出。

「欸！？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終於找到室友啦？」一張口人就到，害婭婕嚇得都震了好大一下，立刻躲到朧的身後。

「你們早上那麼有精神是很不錯，不過可以的話，能進來我們的房間聊聊嗎？」反方向，范尼的聲音傳來，原來另外一頭的鄰居是洛特斯菲兄弟。

「啊…吵到你們了嗎？」迪斯意識到，自己這團的對話，聲音已經大得需要降低音量了。

「想試試看另外一個叫不醒的，能不能被你們吵醒。」范尼望向房內，那個嗜睡未醒的范德……

范德發出渾厚聲響的打呼，偶爾說說夢話，流得滿嘴口水還咬得枕頭滿是唾沫，睡姿絞亂了床單，踢翻了一地的被褥。

「這睡姿，以人類來說是正常的嗎？」

「不，這不管到哪裡都是不正常的。」

……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哪有人用那招來叫人起床的啊？想害死我嗎？」

聖棠一行人，在成功喚醒范德之後來到了餐廳，在開始早課之前還是有時間能用餐的；直到七人坐下，甚至開始進食了，還是能聽到范德的抱怨。

「真是的…不能用些簡單的方法叫我嗎？」

「普通的？掀棉被、悶枕頭、拳打腳踢什麼的都沒用，我早已力行十多年了，結果怎麼樣…你也知道吧？」范尼兩手一攤，表明自己的方式根本毫無作用，對熟睡的范德來說可能還只是更好安眠的按摩服務呢！

「所以才想到用魔法嗎？這也太狠了吧？我們倆是什麼深仇大恨啊！」

「喔？你還不知道我其實超想殺了你嗎？」

「難怪！所以才出那什麼個餿主意，叫聖棠用雷電我，還讓朧用水堵住我的口鼻，這些是會出人命的耶！」

「怪我囉？再不早點起床啊！」范尼以極其嘲諷的笑容面對范德，隨後轉頭對正在與朧交流中知識的婭婕說道：「請問，聖殿的人可以去神殿學魔法嗎？」

「那個啊？」遭遇突如其來的發運，婭婕並不責備范尼打擾她跟朧的交流饗宴，反而非常熱心的開始向范尼解答：「雖然有分兩個派系，但基本上並沒有強制要求雙方不能共學，只是依照當初選拔時的評比來分配適合的方向而已，而且魔法跟鬥氣一樣，都是能夠靠後天訓練來掌握的，所以只要有興趣也是能夠去另一方學習；不過有一點，雖然可以理解成多學些技能傍身能出奇不意，但是請務必記得雜而不精也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況，像是之前曾經有個人……」

「這樣的話…聖棠，擁有親和力的你，是不是該去神殿學習一下魔法？」聽婭婕提到教會並沒有強制將成員劃分成兩派之後，朧便對聖棠提出建議。

雖然聖棠主要以劍術戰技為主，但是擁有親和力的他若是僅靠本能驅使，而沒有去學習魔法知識或訓練魔法能力，那也太浪費那份天賦了。

「嗯…等我在聖殿達到一定水準之後，我一定會去的。」聖棠在幾秒的思考後，點了點頭；對於自己身上與身俱來的雷元素親和力，少年確實了解的不多，不過昨天跟塔克的兩次對戰，讓聖棠決定先鍛鍊體技到一定水準之後，再去補上魔法的訓練。

「嘿～」一聽到關鍵詞，讓原本死纏著范尼的婭婕立刻轉移目標到聖棠身上。

婭婕起身來到聖棠身旁，仔細打量著他，先是看向那頭紅髮，接著才看到那對紫色的眼珠。

「應該不是跟赤炎一樣的吧？」婭婕伸手撥弄紅色的髮根，通體的紅色，並不像赤炎騎士那樣因為染髮而有所漸層：「難道…是雷元素的親和能力者？」

「看得出來？」雖然剛剛有說到自己用雷試圖叫醒范德，但特地過來端倪…是因為外表會有特徵嗎？

「因為跟初代驚雷騎士的形象很雷同，所以矇看看而已，猜對啦？」婭婕瞇著笑臉，擠開朧坐在聖棠旁邊：「有親和能力是甚麼樣的感覺啊？我雖然有跟赤炎和凍水他們打探過，但說的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那你呢？又是甚麼感覺呢？」

「感覺嗎……就有股力量很聽話的待在體內，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聖棠閉上眼睛，感受一下體內的力量，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