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雪话音刚落,右手那个红衣僧人忽的窜出,说道:“枯云叟已经赢了一阵,这一阵便由贫僧淳生来领教。”
太平公主看一眼上官婉儿,却见她正自斟自饮,对她视而不见,道:“把金子给到枯云叟师傅。”下人早已托着一锭金子,向枯云叟走去。
枯云叟对着太平公主拜了三拜,这才双手接过。又拜了上官婉儿,这才退回位子。
费雪本想发作,但太平公主已经赏了金子,意味着这一阵已经结束,只好先忍耐下来,道:“大师请教,自是再好不过。”
上官婉儿的七个手下,上官清影在府中时都见过,不过素来没有交流,对他们也不太了解。唯独对淳生和尚,平日对他十分照顾,还不时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印象深刻。
费雪从怀中取出一对判官笔,双手分别拿了,说道:“在下武功低微,只有这判官笔上的功夫还勉强说的过去,斗胆向大师请教器械,不知大师用什么兵器?”淳生双掌合十道:“这串念珠便是贫僧的兵器。费公子请!”
他话音刚落,费雪左臂一沉,倏地翻上,往淳生腰里“笑腰穴”点去。淳生右脚飞出,踢他胸口。费雪右手疾伸,点向淳生踢高的右腿膝弯之中“血海穴”。这一招出人意料,淳生“咦”的一声,手中念珠向费雪右手手腕卷去。这念珠每个都有拇指般大小,淳生内力激荡,如同旋涡一般。
费雪感觉右手判官笔竟有些拿不稳,暗暗吃惊道:“这和尚好生了得!”左手判官笔忙收回横档,这才勉强挡住这招。脚下不停连退两步,一对判官笔在胸前舞成一朵花。
只听的当的一声,眼前金光四溅,费雪被震退三步。却是淳玄手中念珠出手,直砸向费雪胸口,与判官笔相撞。念珠弹回,淳玄右手接了,再次掷出,砸向费雪小腹。
费雪刚刚挡住这一招只是处于保护自身的本能。双手虎口崩裂,双臂被震得发麻,判官笔差点脱手。这时念珠再次袭来,更不敢硬接,忙大喊道:“在下认输!”说着便单膝跪地,抱拳向淳生认输。
淳生吃了一惊道,这一招若击中他的小腹,现场并不至死,如今他跪在地上,念珠正冲其脑门,这一下岂不要脑浆崩裂。而且对方已经认输,若是再伤人命,太平公主面上如何过得去。一个疾步上前,抓住念珠。
这下仓促而就,虽然用力一抓,脚下却是不稳,身子也被带着向前一个踉跄。却在此时,费雪忽然伸出判官笔刺向淳生胸口。淳生这一惊更胜刚刚,他气力已尽,毫无躲闪之力,更不必说反击。情急之下,索性借势向前一扑。
费雪看他钢筋铁骨般的身子向自己压来,急忙向旁边一闪。他虎口崩裂,本就气力衰竭,加上这一闪,准头更是差了不少,结果一只笔尖刺了个空,一只笔尖在淳生右臂袈裟上划了一道口子。淳生身上的袈裟颇为宽大,倒没有受伤。但他再无力气站稳,直接摔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
淳生气的哇哇大叫,直接弹起来,挥起念珠便要向费雪头上砸去。这一招势大力沉,势必要将费雪毙于当场。
上官婉儿大喝道:“住手!淳生大师,这场是我们输了。”淳生本来十分震怒,听上官婉儿一声断喝,当即停下,双手合十,对着太平公主、张易之和上官婉儿各行一个佛礼,道:“贫僧认输了。”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回席间。
太平公主看一眼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道:“把赏金给到费师傅。”属下早已托着一锭黄金向费雪走去。费雪连忙从地上爬起,道:“多谢公主!”
张易之道:“汉高祖刘邦曾说‘宁可斗智,不可斗力’,想来江湖上也是这般规矩。”他虽然不懂武功,也知道刚刚是淳生大占上风,再过两招,费雪便要死在当场,不过他深受皇帝恩宠,跋扈惯了,岂能认输?上官婉儿也附和道:“桓国公所言极是。”
张易之道:“竹樱姑娘,下一阵便由你来出战吧。”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女子从席间起身躬身抱拳道:“是!桓国公。”然后缓缓走出。
只见她身高七尺,如同男子一般,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衫子,腰间用一条细带子松松的系着。身形高瘦窈窕,尤其是那腰肢,似乎比淳生的手臂还要细,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状,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容颜若隐若现。
走到枯云叟面前,双手抱拳,枯云叟看她挑战,便要起身。却听竹樱说道:“‘哭丧掌法’,以内力为根基,练到极处,浑身没有疼痛之感,不过阁下最高级的‘失魂落魄’并未练成,不然只这一掌,便可将龙剑秋定在当场。你将他击飞,本身力道已卸,不是最高明的掌法。”
枯云叟冷笑一声:“在下确实没有练到最高层,不过功夫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姑娘若是……”他下面的“想要领教”还没有说出口,却见眼前寒光一闪,竹樱右手拇指已经在他脖颈处按下。枯云叟大吃一惊,忙要后撤,不想这一招来得快,去的也快,竹樱眼露微笑道:“好快的身手。”
“哭丧掌法”与心相连,这一招正是破解他武功的关键之处,枯云叟被她这招吓得喘不过气来,刚刚饮下的酒也变成了冷汗流出,瞬间沾湿了整个后襟。
竹樱缓缓走到淳生面前。淳生看枯云叟吃了暗亏,感觉眼前这女子年纪轻轻,武功却深不可测,暗自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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