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神仙（五）（1 / 2）

孙思邈道：“你和谁学的武功？”李清影道：“家师杨金勾。”孙思邈摇头道：“不对不对，你的武功虽然有杨金勾的影子，但和他没什么关系。”李清影道：“在下学过恩师的一些武功，但没多久，就没练了。”孙思邈道：“这才是对的。你的武功都是你自己悟的，所以你的武功十分庞杂，有杨金勾的，有少林寺的，有冰雪门的，有百花门的，可以说天下武功没有你不用的，却又没有你真正用的。”

这件事与杨彤恩（丹心师太）说起时，她全然不信。其他人都是觉得他武功似是而非，多是觉得他学的不到家。如今竟然有人主动说起他武功自悟。李清影竟然眼窝一热，竟有眼泪夺眶而出之感。

公孙玉轻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孙思邈看他不说话，继续道：“把淳衍的信给我看看。”李清影略微犹豫，还是把信取出，交给孙思邈。

孙思邈拆开信封，打开快速浏览一番道：“确实是淳衍的信，笔力中还透露着‘大力金刚掌’的掌力。”这封信李清影也看过，只觉苍劲有力，却看不出其中的功夫，对孙思邈敬佩之情，陡然而升。

孙思邈把信还给他，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在这儿？”李清影摇摇头，道：“前辈年逾百岁，想来已经看尽了人间百态。故而隐居。”孙思邈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我也命不久矣。”李清影道：“前辈身子康健，内功精深，岂可轻言死亡。”

孙思邈笑道：“天底下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了。”李清影默然，这句话莫说是他，全天下之人都无法反驳。只是若承认了，也是承认他所说的命不久矣。

孙思邈道：“应该说你天赋很好，而且运气不错。若没有‘温玉功’，你的很多想法都实现不了，甚至会因为想打太多而走火入魔。”李清影吃了一惊，这是第一次在涂大漠之外的人听到“温玉功”。

孙思邈道：“温玉功不是武功，却把人体经络说的极为清楚。如果只有温玉功，无非是多了一些常识而已。不过你刚刚学内功时，邓秉峰把自己‘不语神功’的内力传给了你。让你有了内功的基础，加上你心思广阔，与‘温玉功’两厢印证，互为补充，成了天下第一的奇功。你可以说你学过武功，也可以说你全是自行领悟。”

李清影道：“邓舵主应该是家传的‘天行掌法’，怎会是‘不欲神功’？”孙思邈道：“确实是‘天行掌法’，内功却是‘不语神功’，不是‘不欲神功’。”李清影有些被绕晕了，“不语”，“不欲”有些分不清楚。

孙思邈道：“他们学的是‘真不功’，分为‘不迂’、‘不逾’、‘不语’、‘不欲’四部。西门家学的是‘不欲’，邓家学的是‘不语’，余家学的是‘不逾’，还有人学了‘不迂’只是你没见过。”

李清影听着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语，虽然每个字还无法区分，但意思终于明白了，问道：“余家是指逍遥谷的余轩吗？”孙思邈道：“没错！他也是个天赋异禀之人，武学方面一直追求‘从心所欲不逾矩’。我几十年没见过他了，现在至少也是一方豪强了。”

李清影面色一沉，道：“余前辈前段时间去世了。”孙思邈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道：“哦。可惜了。不过生死有命，他应该不会遗憾。”

李清影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沉默。

孙思邈道：“不过他有一点不好，沉迷于‘五石散’，这种东西吃完之后浑身燥热，而且让人沉迷，没什么用。偏偏他十分喜爱，还自行调整配方，叫‘逍遥散’。可惜啊，可惜！”

“五石散”乃是魏晋风流任务最喜爱之物，茶余饭后皆有服用习惯。后来孙思邈宣称最纯正的“五石散”只有自己才有，世面上的都是假的。然后当众销毁了“五石散”的配方，服用之人才渐渐减少。如今几乎无人服用了。

这个年逾百岁的老人，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但说起“五石散”，却面露慈悲，确实是痛心不已。

孙思邈道：“不过也有一点好，他把药效降低，还发明了‘龟息散’。若能取之为病人服下，再动手术，不知与华佗当年的‘麻沸散’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清影道：“前辈或可尝试一二。”孙思邈道：“没机会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李清影道：“前辈可以收弟子啊？”

孙思邈摇摇头道：“学习任何东西都是要天赋的，没有天赋，再努力，也只能学会皮毛。就像你学武功一样，其实什么都没有学，但你偏偏练成了绝世武功。如果你再早学几年，武功比现在还高。这些是努力弥补不了了。”李清影只好低头道：“是！前辈教育的是。”

孙思邈转头看向公孙玉道：“你是她的妻子？”公孙玉犹豫一下，微微点头。孙思邈道：“还没有正式成亲而已。”公孙玉重重点一下头。

孙思邈道：“你比他在学医方面有天赋。有时间的话可以来这里看看，这里有很多医书。”公孙玉吃了一惊，这是孙思邈收他为徒之意，急忙拜倒道：“学生公孙玉拜见师父。”连着磕了八个头。她知道这个门派拜师不叫弟子，叫学生，也随口学了。

孙思邈摇摇头道：“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弟子。只是这里有些医书让你看看而已。天才只要培养兴趣，是不需要教的。”公孙玉爬起身道：“师父怎知我有这个天赋？”孙思邈道：“你学完自然就知道了。”公孙玉道：“是！师父！”

孙思邈道：“对了，你们来找郑凤炽。郑凤炽被西门邮骗下山了，你们去那儿找他吧。”李清影问道：“前辈如何得知是被骗？”孙思邈道：“看一眼就知道了。”李清影忍不住问道：“那……”孙思邈看他一眼，道：“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李清影无言以对。

孙思邈道：“淳衍的意思我知道，你愿意按他的做就做，不愿意就算了。他们折腾了几年了，快有结果了吧。”李清影忍不住问道：“他们是指谁？折腾什么？”

孙思邈看他一眼，道：“他们是天宗的弟子。”李清影问道：“什么是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