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影道:“除了杀入宫中,即位称帝,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他在朝中根基不稳,如果真的如此,纵使成功,朝中也会四分五裂。得国不正,最易失国。”
太平公主道:“太子若是个强主,也可全力辅佐。若他真是个弱主,亦可苟且偷生。偏偏是个外懦内莽之人。”李清影道:“姨,我当如何是好?我乃内府大将军,若太子真的进攻内宫,我需得全力保护皇上。必与太子当面交锋。我是真不想自己亲手抓住太子。”
太平公主道:“说来也奇怪,我大唐立国以来,便未有顺利继承皇位之太子!”李清影不知她为何忽然如此说,只好道:“姨所言极是。”
太平公主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李清影道:“为今之计,只有严防死守,少出纰漏。”太平公主道:“万一太子举事成功,清影当如何处置?”
李清影略微一怔,若太子之事培养势力还好,若真的举事,极几乎不可能成功,道:“只求他能杀了上官婉儿,我便辞官而走。”
太平公主道:“杀上官婉儿不难,但你就此离开,岂不是对太子登基的不满?”李清影道:“我因皇婆婆而来,皇婆婆归天时我本应一同离开。只因皇婆婆交代的事情尚未完成这才苟且至此。”太平公主道:“他若继位,武三思也是必杀之人。”
李清影脑中电光一闪,道:“难不成他召集军马是用来除掉武三思的?”太平公主道:“召集羽林卫诛杀武三思?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李清影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杀了武三思,他无故诛杀朝廷命官得死。没有杀掉武三思,私自调用羽林卫,也是个死。”思前想后,目前还不可轻动,当严守为上。
第二天一早,李清影刚刚到皇宫前,早有太监道:“太子……太子造反啦!”李清影吃了一惊,急忙冲入宫内,却见宫内风平浪静,并无造反之迹象,拉过太监喝道:“大胆太监,竟敢妄言太子造反,究竟有何居心?”
太监吓得魂不附体道:“太……太……太子率领右羽林卫从……从……从玄武门出发,径……径……径……向宫外去了!”李清影愣了一下——这造反还有杀出宫的?将他丢下,快步走到宫内,叫来副将黄成道:“命令属下严加守卫。”黄成道:“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道:“王爷,今日为何特意交代?”
李清影道:“右羽林卫被太子带出,不知去往何处。皇宫守卫薄弱,我等需小心谨慎。”黄成正色道:“是!”
李清影走出门来,脑中电光一闪,登时醒悟:“从玄武门出去岂不就是冲着梁王府去的?”他吃了一惊,本想先去见皇帝,这时只顾得匆忙赶出皇宫,招了匹马向武三思府上冲去。
行不多时,便见沿途有羽林卫严加守护,所过之人进阶阻挡,若有不服,当场击杀。
李清影不愿与之正面为敌,绕到另一边,却见还有羽林卫严加守卫。又饶了一条街,竟还有羽林卫。他印证了内心的想法,登时大急。他虽不喜欢武三思,但则天皇后临死前让他保住武家一脉,而且他是武隐隐的父亲,自己的岳丈大人。
又饶了几条街道,都有羽林卫严加把手。李清影暗骂:“当真蠢材一枚!”足下一点,弃马跃上旁边屋顶,伏倒身子,手足并用向梁王府而去。
他手法极轻,于途的羽林卫并未察觉,不多时已经到了梁王府外。却见羽林卫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只一个门前便有近百人。
羽林卫乃皇家卫帅,雄武异常,若贸然闯入,纵使不死,也会被死死缠住,如何救得了武三思?
李清影静思对策,猛地察觉府内竟然寂静异常。武三思虽不掌兵,但府内护卫也有不少。御林卫进攻王府,岂能没有打斗之声?难不成王府已经被屠?
李清影觉得自己背后发凉,已顾不得许多,便要飞身跃下。却见二人从王府中走出。
二人皆是身着重铠,谈笑风生,正是太子李重俊和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只见李重俊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显是遂了多年之愿。
李清影稳住身形,暂未跳下。李多祚道:“第一队将此处围住,其他人随我来!”众军齐声道:“是!”
羽林卫不愧是皇家卫队,眼前虽然只有百余人,却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李多祚道:“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需快快回宫,迟则生变。”李重俊道:“运筹帷幄我不如李将军,将军尽管吩咐便是。”李多祚道:“是!谨遵殿下之命。”
二人翻身上马,向皇宫方向奔去,身后的大军也跟随而去。只有十余人留守在门前。
王府极大,这般守卫如何能难得住李清影。他纵身一跃,来到路对面,伏在墙上。却见一墙之隔的府内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人间炼狱。只见眼前是一处天井,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从衣着来看,有府内的护卫、下人、丫鬟,不一而足。
李清影眉头紧锁,从天井跳下,顺着路走入会客厅,当年便是在此处与武三思商定了婚礼之事。眼前已经是血红一片,鲜血洒满了地板桌面,血腥之气冲天,几无下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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