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看周围没了护卫,压低声音道:“在庐州,你说还有一件事情未做。仔细想来,应该是两件。”李清影道:“当时只是不想和你相见,所以只说了一件。”公孙玉道:“如果上官婉儿没有派人杀了一心师太,你还会留在朝中吗?”李清影道:“武三思死于非命后,我可能就离开了。”
公孙玉道:“要想除掉上官婉儿,现在的方法行不通,毕竟皇帝和皇后都庇护着她。就算是朝中再发生变故,皇后做了皇帝或者是那个安乐公主做了皇帝甚至是新太子做了皇帝,上官婉儿的权势只会更大不会更小,你还是杀不了她。”
李清影道:“这个我也想过,但我没有别的办法。”公孙玉道:“现在疯传你不是高宗皇帝的外孙,而是孙子。你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李清影道:“你让我发动政变?”公孙玉道:“不是。而是说除了李显,李旦也做过皇帝。要想报仇,只能推翻李显一支,支持李旦一支。这样一来可以洗脱自己要当皇帝的可能性,二来也可以报仇。最关键的是,你和李旦之子李隆基关系不错。”
这个事情李清影从未想过,被她这么提出,一瞬间竟然觉得不错。只是他在狄府做事的时候,就依从已故宰相狄仁杰之意,全力保李显,这时要推翻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二人一面闲聊一面在台阶上等着。过了一会儿,那先前的护卫跑回来到:“教主有请二位大侠。”李清影道:“我觉得我在江湖上还有些影响力,为什么她不亲自下山相迎呢?”那人道:“教主诸事繁杂,暂时无法抽身。”
李清影起身道:“当年我在大漠遇陈焕陈教主,他都率领众位首领出营相迎。今天换了慕教主,我们只能自己走上去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二人携手向上,一面游玩一面走。速度自然是极慢,好几次“差点儿”走到别的岔路上。
天色氤氲,也不知走了多久,估摸着大概中午了。正看到眼前有一篇干燥的空地,便在那里坐下,取出干粮先分食了,道:“人家教主不欢迎,我们只能自备干粮了。”
旁边守卫只是瘪瘪嘴。
用过干粮,李清影道:“咱们下山吧,就当今天来栖霞山游玩一番。”公孙玉道:“好啊。麻烦你告诉你们教主一声,就说我们不上山了。”
那守卫吃了一惊道:“这……”李清影道:“我们先慢慢下去,你快去禀告。”说完也不理他,拉着公孙玉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走了没多久,那守卫快速冲下来道:“教主说恭送二位大侠。”李清影道:“她倒是希望我们快点走。是不是你们总坛出事了。”那守卫道:“二位大侠说笑了。”李清影指着山上道:“那怎么着火了。”那守卫也跟着回头,果然后山处冒出一片浓烟,不似是做饭时的炊烟。
那守卫道:“二位大侠且先下山,这是本门之事,就不劳烦二位大侠了。”李清影道:“这可不成。我和陈焕从西域打到江南。仇恨也打成了惺惺相惜。现在阴阳教有事,我岂能袖手旁观?”拉着公孙玉的手,身子一轻,已经窜出。
这几个守卫如何拦得住二人?此处离山顶已经不远,刚刚二人装模作样的下山,也未走多远。几个起落便来到功德堡前的一段小路。
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武功也明显更高。看到二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李清影道:“你们教主没有交代吗?李清影和公孙玉拜山。”那守卫道:“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李清影道:“山上失火,我们岂能袖手旁观。”说着不等那守卫回应,已经钻到小路上,按照他上次上山的经历,此处之后再无机关。
那守卫吃了一惊道:“快关上大门,把他们挡住。”猝然之间,虽然是训练有素,终究慢了一些,二人闪身从石门缝隙中穿过,却见后门还没有来的及关。直接冲出,看到了后门的温冷双池。
李清影顺势将石门关闭,如此一来,外面的人再也无法进入。公孙玉凝神静思道:“燕子矶是从北面过来的,和火起的方向正好一致。”李清影道:“我们现在过去。”
辨明了方向,正好察觉东北方向有一条小径,快步上前。到了此处,守卫之人竟然少了,各个都奔向起火之处,反而没人阻止二人。沿着小径走了几十丈,却见那小径竟然沿着山体而上,一面是高高的悬崖,另一面就是深渊下的滚滚江水。
走了几丈远,便看到阴阳教弟子各个奋不顾身的向上冲。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点头,足下一点,纵身一跃,踏着几个阴阳教弟子的头,蜿蜒而上。来到峰顶。
和西域的名山大川相比,栖霞山并不十分高耸,但站在峰顶,秋风吹过,仍觉高处不胜寒。此处是一个小的平台,平台的尽头有一座小庙样的建筑。在平台的另一边则是一个陡坡,虽然比起刚刚直上直下略缓,寻常人也无法攀附而上。
此时,那小庙已经燃起熊熊烈火。云苍松和管牙期正在庙前激斗。其他的阴阳教弟子围在周围,有的在救火,有的准备上前相助。
只见管牙期的武器是一把古琴,这琴琴弦乃钢丝所制,弹奏时有铮铮之音。作为武器,不仅可以格挡,还可以锁、卡、缠。琴边有机关,还可以作为暗器、软鞭使。端的是变化多端。
云苍松虽是空手,但他手上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无论是拳掌指,还是擒拿,已是融会贯通。
二人正斗在紧处,无暇回看,更未察觉二人是谁,只是多年的机警发现有两大高手到了,均以为是对方之人。
阴阳教弟子也纷纷围住二人。李清影忽然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清楚,阴阳教脱胎于西域景教,为什么以道家阴阳为名?”公孙玉道:“就像陈焕本身肩负着复国大任,为何会沉迷于李芊儿这个小丫头呢?”
云苍松和管牙期虽在剧斗,这两句话却听得清清楚楚。管牙期一听便知对方对于阴阳教的不屑,暗暗叫苦。云苍松听完却也心生怨怒。他虽与现在的阴阳教割裂,内心却忠于阴阳教。听别人如此揶揄,岂有不怒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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