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是县城里杂货铺宋老实的女儿,一家人在县城里过着小日子。宋老实为人诚实,对人和善,加上宋老实也算天南海北走过来的人,见过一些世面,心中豁达,少了一些生意人的精明小气,在这两条街也算有些口碑。街坊领居都从他家杂货铺买些日常用品,生意还算不错。
水生一家在临街经营麻油作坊,他家榨取的芝麻油香气扑鼻,口感滑腻,在县城是首屈一指。
彩霞和水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个温柔水灵,一个能干俊俏,算得上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日子就这样在两条古朴青石板街中流淌,温馨而甜蜜,简单而美好。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两家本来走得很近,又算得上门当户对,于是一切水到渠成,混若天成。
宋老实和李老头在一个黄昏时分,小酒正酣之时,就把这门婚事定了下来,择了日子,选了媒人,两人笑得嘴也合不拢。彩霞就在帘后听两人海阔天空,羞红了脸,憧憬着未来。
厄运总是在哪个角落里冷眼看着世人,降临时让人猝不及防。
这一日,斜眼老四走进了宋老实的铺子。
斜眼老四是这街区有名的混混,家中排行老四,有点斜眼,从小便是游手好闲,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整日干些偷偷摸摸欺弱霸凌的勾当。邻居街坊尽量躲着些他,只要做的事情不是太过,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吃点小亏也算换了个太平。
“叔啊,给你道喜来了!”斜眼老四走进铺子冲着宋老实抱拳作揖。
宋老实心头一惊,瘟神进门,喜从何来?
“啊,是老四啊,不知喜从何来?”宋老实也是抱拳还礼,嘴里客气着,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嗯,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有个表亲现在在李大员外手下办事,昨晚啊跟我提了件喜事,我瞧着咱们街坊领居,先来报个喜,讨个喜彩。”
“哪个李大员外?不知何喜事啊?”宋老实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
“还有哪个李员外,县城里最有名的李大善人,李儒李员外啊!”斜眼老四心里嘀咕着这个宋老实果真不老实。
李老驴?宋老实心里愈发不安,老驴的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斜眼老四见宋老实发呆不语,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想这趟浑水怎么也得漟过,谁叫自己拿了白眼狼白峰的好处。斜眼老四平日虽然游手好闲,但都是欺负一些城外进城讨生活的老实人,街坊们只是占些吃喝的小便宜,伤天害理伤阴德的事还是没做的。可这一次,自己顶在杠头上了,自己昨晚多贪了几杯,嘴巴大了。早上醒来时就知道就被那个白眼狼给套进去了,自己也知道白眼狼找来肯定没好事,平日里正眼都不瞧自己,昨天却称兄道弟,还认了表亲,这个表亲也不知是绕了多少层关系才靠上的。
“叔啊,李大员外看上了咱家妹子彩霞,想讨了去做如夫人呢!”斜眼老四故作欢喜说道。
呸,还如夫人,李老驴都娶了多少个小妾了,这头老驴!宋老实心里顿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斜眼老四心里也知道,如果是平常穷苦人家,短吃少穿,生活没有着落,给李老驴娶了去也算是有了个活头,这些年的光景,饿死人的事又不是没有。可宋老实一家,还算殷实,谁还愿意把自己亲闺女往火坑里送?再说彩霞妹子也是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对自己也算客气,不像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带着厌恶,他也知道彩霞和水生两个青梅竹马,到了谈婚论嫁的时日,如果不是这乱世,日子过得肯定是幸福美满的。
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看上彩霞的?不过县城也就这么大,彩霞也是出了名的水灵,哎,可怜了彩霞妹妹了。斜眼老四也是心里叹气。
“你彩霞妹妹已经许配给水生了,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还嫁给别人!”宋老实语气阴冷了下来。
“叔,这不是还没有明媒正娶吗?你也知道李大员外是个什么人,现在在县城是说一不二,现在他女婿那个王经承,手眼通天,宋叔你可是要考虑清楚啊。”
斜眼老四昨晚酒大,口无遮拦,顺口把彩霞要和水生婚嫁的事给说了出去,结果就被白眼狼催着今天一早就过来通气,说是要趁还没有正式婚嫁之前替李员外把事情给办了,如果办成,也算是搭上了李老驴那条大船。
“这个不用考虑了,虽然还没有明媒正娶,但也是两家定下来的事,我看我家彩霞没这个福气去伺候李大员外,还请老四去回个话,就别费这个心思了。”宋老实下了逐客令,脸色阴沉。
水生和李老头被关进了县衙的牢房,捕快上门抓人时直接封了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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