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黑白的双刃（1 / 2）

香港的新界是距离大陆广州最近的地方，仅仅一道浅浅的海峡之隔，水性好的人都能游过来，也是青帮当初因时势所迫而全线退出大陆的“落脚点”，具有时代变迁的象征性意义，从此这里就渐渐成了青帮至今为止唯一保存在香港的秘密分舵。

夜半人踪灭，唯有风雨不息，而那一轮孤月，却冒着风雨，在寥寥可数的几颗星辰地拱卫下，终于姗姗来迟般崭露弯弯银钩。

一袭华服月夜行，沿着海岸踏风雨，香港这边路灯通明，而那边却是一片昏黑暗淡。

背靠悬崖的某处村落，不时可闻海浪扑打礁石的哗哗之声，虽已至深夜时分，然赛千宿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神魂感知更能一念间覆盖方圆十里，黑夜于他而言如同白昼，或者任何事物在他看来，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循着一条嵯峨耸峙的青石小路，两山之巅各有一株苍虬老松，夹山靠海，茂林蓁蓁，地势险峻。

山路蜿蜒逶迤，好似一条细细游弋的盘山之龙，但毫不崎岖陡峭，亦未有凹凸不平的路况，显然此间虽是荒郊野外，但专门有人负责常年修葺打扫，明显是一处颇不寻常的所在。

越往前去，海浪之声愈加清晰，那座隐匿于都市边缘地带的村落则更加明朗。

青云衣兮白霓裳，黑发如瀑，白绫若霜，赛千宿乘风御气迤逦而行。

当他如月姗姗来迟，杜先生早已率众在村前等候多时，除了安保守卫等格斗高手护持之外，在场大多数是青帮的高层精英要员及分堂分舵之主，无不举着伞冒雨等人。

周身方丈范围三色琉璃罡气严密环绕，隔绝一切外界的水滴污渍，尽管他本身就存在于这片天地之内，且脱离不得立足的世界，不过仍依旧是一派纤尘不染，仿佛从月中来。

漫漫夜雨，海风呼啸，赛千宿翩然伫立于一株九尺有余的小树苗上，豁然俯览望去，只见这海岸村坊的规格布局，所有植被的高度全都在八、九数之间，或是九尺，或是八丈，抑或颠倒过来，尽皆是些翠柏桃树之类的五行颜色属性植物，景致分明，俨然按照九宫八卦、五行两仪之局，且这里地势的高低起伏似有暗合变化之规律，结合上来时那条夹在两山之间的林间小路，两山的背后即是大海，看似自绝退路，其实是背水摆阵且龙盘虎踞、凭借地利以稳固下盘中门，隐隐形成了迷困制敌、生灭无形的高深阵法。

“好一处世外桃源！”赛千宿不禁抚掌赞道。

杜先生见他若即若离、缥缈欲仙地站在一叶尖端，始终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只得先抬手令焦躁的帮众肃静，然后好言安抚左右属下，龙头拐遂轻点地面，陡然腾空而起，身如飞鹤，影似蛇移，闪若清风，霍地驾临与之平行相距不远的另一株小树上。

十几丈的距离，缩地成寸，举足而已，夜色下连移动的残影也看不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人诚不欺我！这才大半年未见，老哥修为大成，恭喜恭喜！莫非今晚是祝贺老哥的筵席？”赛千宿与之传音入密道。

“非也！再有精进，亦不过一介中阶大宗师罢了！也不瞒贤弟，还是我服下一枚三品大还丹，如此才幸运堪堪突破瓶颈，又怎能和贤弟相较？贤弟已然功参造化。”杜先生同样跟他传音入密，忽脸色肃穆，凛然道：“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只有在面对我父亲时，才具备的气势，此乃真人之境！”

“就算老哥你不急于求成，假以时日，亦必定臻至圆满之境。”赛千宿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言随风至。

但杜先生这句话里所隐含的信息量太大，如果杜心五的修为曾经达到过“真人之境”，那其便不可能坐化，因为真人的寿元至少是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