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夹着地瓜袋子跑了,他没有回头,他记住这个小姑娘的模样,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想着去南京,他发誓他想拖着完整的身体去南京。
八嘎的营地里,鸡头已经搭好了灶台,刨坑,堆砖。鸡头毫无疑问地接过了掌勺的大权——他自认为他是我们当中唯一能将生的变成熟的人。三不响在一边添加着不要钱的柴,烧着随处可见的火。
炮灰们没有烧水,因为没有那么多水可以烧,他们大多是用水在肚皮打抖的时候灌满自己的胃腔。不过他们也用不到烧水,侯岳给他们带来的是地瓜。
“呦呵,侯哥给咱带地瓜回来了,”半截一脸认真的恭维表情。
侯岳没有心情搭理他,随手把袋子扔到一旁,正好砸翻一个喝水同僚的水壶。“死扑街!我丫恩杠洗累……”
侯岳没搭理那个广东佬,他也听不懂。他罕见安静地坐在一片阴影里,抱着自己的枪,如同一个啮齿动物舔舐着伤口。
鸡头将火堆里的砖头挑了出来,像贴门帘似的双手将一片片他用菜刀切好的地瓜片摊了上去。蚯蚓把头伸出去,努力想嗅到香味又想留住自己的嗅觉,鸡头不说话,用一种平常探雷似的谨慎对待这顿晚饭。
我们的老大终于踏进了这片圈子,他用一种老大爷逛窑子的步子走了过来,但眼尖的看出背后包里棱棱角角装的是罐头。蚯蚓第一个扑了上去,一个劲地给八嘎搭理着装,八嘎紧崩着脸上抑制不住的笑纹。
“呦西呦西。”八嘎吐着一股子大佐枪挨个拍了拍在坐的肩膀,他这个样子着实不像一个军官。其他的同僚或许对于他的官威和不正经的关怀给他挤出一个笑脸,可老炮灰们不在乎,他们只看到好多肉,好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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