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六七年打这种仗,自己的部队总不会绝户,侯岳也不至于被生活压得失去信仰。侯岳年轻的身躯下的灵魂已然破败而苍老。
那个黑夜中吐露出洁白牙齿,嘴巴哇哇地喊着“八嘎八嘎!”的狗屎长官,像萦绕战场上的乌鸦,扑打着脱了毛的翅膀,时不时半跪着朝着迎面而来的同类射击。德国毛瑟的清脆让斥候们蜂拥而至。侯岳看着想起北平街道口的京腔戏曲,唱到赵云七进七出,黑面白牙张飞大喝退敌长坂坡。
半截也加入了牛鬼蛇神的队伍,或许他更像一个长舌活鬼。嗷呜嗷呜地嚎叫,端着上着刺刀的九九式机枪,枪架子已经又被他砸飞,只剩下一条腿来回晃荡晃荡。
地上躺满了尸体,有死去同僚的,但大多都是日军斥候的。跑的较快的日军跑进昏暗的街道,领头的叫嚷着“嗨呀裤!嗨呀裤!”像从拖把里钻出四散的西瓜虫,有的日军还时不时三步回头向着炮灰们进行盲目的射击。
八嘎用自己的军刀砍断了阵地上鲜红的太阳旗,但是他又犯难了,他找不到青天白日旗,也没有自己的番号旗。直到一位广西军同僚在一把插在地上的步枪枪托上挂上他贡献的托尼钢盔,才宣誓了这片阵地的归属。
侯岳努力地用刺刀撬开一个日军罐头,刚打开就有一把匕首叉走了一片肉,那是八嘎的匕首。
“你妈的,你不是吃着的吗?”此时的八嘎手上也端着一个撬开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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