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在吃完侯岳的罐头后就又爬起来挥舞着他的手臂喊着:“修筑工事,没死的都爬起来修筑工事。”
侯岳在八嘎起身的一瞬间便趴下了。
八嘎用脚尖抵在侯岳的胸口上:“想干什么?偷懒啊。”
侯岳傻呵呵地乐着:“你好意思吗?你好意思让你爹给你干活吗,儿子。”
“我好意思,逃荒的时候我就就把东西全撂在他背上,最后我爹累死在半路上,我活了下来。”八嘎淡淡地说着他父亲的死因,仿佛已经作为他饭后常拿出来的谈资。
侯岳眯起来他的眼睛,翘起了他的二郎腿:“合着你走哪哪里就有爹呗,也不晓得孝顺你爹一下。”
“有奶便是娘,这我跟你说过。”
侯岳现在晃起他翘着二郎腿的哪只脚:“那半截呢,二少爷呢,太监,鸡头还有你那个狗腿子蚊子呢?你管他们叫什么?”
八嘎摇摇头说:“他们,他们都是我的爷,我是他们的灰孙子,我要把他们伺候好了,但是你不一样。”
“怎么的,怎么的我就不一样呢?”
八嘎继续道:“爷爷和孙子,父亲和儿子,爷俩好,隔辈亲懂不懂。”
侯岳的脸色明显变了:“我*你爷爷的。”这几个字是侯岳一个一个挤出来的。
八嘎有些不明所以的轻笑,伴随着轻笑发出不明所以犬类的吠叫:“汪呜呜,呜呜呜呜。”
“看见了吗,我有伤啊。”侯岳指着自己的胳膊,上面缠了一圈绷带。
八嘎弯腰蹲下摆挪着侯岳的那只手臂,上面渗出一圈血渍,是流弹擦伤的。“祸害遗千年,打到这种仗,炮弹炸不死,子弹也没咬下你一口肉来,你说你是不是那王八和黄大仙的结合转世。”
“你说我是就是吧,反正你也是黄大仙后代,你是我养的嘛。”
八嘎听了居然还颇有自豪的感觉:“都说我是文曲星,我说我是武曲星,没想到认了一个黄大仙当爸爸,人有贱命,书没念全乎,下九流的我们俩都是一个短命的样子。”
“哈哈哈……”侯岳听着八嘎的话也乐呵着笑。
“狗三岁。”八嘎补充。
“哈哈哈,狗三哈哈……啊!”
突然的疼痛把侯岳逼得瞬间清醒,侯岳身子立刻原地坐起。是八嘎摸着侯岳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伤口处。
侯岳喊到:“你大爷的。”
八嘎继续握紧了缠着绷带的伤口。
“啊哈!”
“你不是黄大仙吗?怎么叫得像个蛤蟆似的。”八嘎一脸有趣的玩味表情。
“继续啊,想听你爹我给你唱个曲是吧。”侯岳的声音逐渐尖锐。
“你别乱叫,跟个疯狗一样,你胳膊不是被擦伤的,有颗跳弹在里面。”八嘎变得严肃。
“你说话的时候我要仔细分辨真假,不然下次你就得说我脑子里有子弹了。”侯岳狐疑道。
“不信啊”八嘎又咧嘴恢复之前不正经的样子,手上的力气也一下子加重。
“啊哈,……啊”这回侯岳真的疼的骨头发麻,头皮紧凑,冷汗顺着后颈流下。
很明显的,这回侯岳感受到了胳膊里卡在哪里的异物。
“你信了吗?”八嘎淡淡地问着。
“我信了,但你以后绝对不会再碰到我的胳膊,我说的。”侯岳面色惨白。
“躺下来吧,我以前逃荒的时候做过赤脚医生,我给你取出来。”
“治死过几个?”侯岳呛道。
“别说治死几个,顶多了断胳膊少腿,后来我就拿牲口练手了。”八嘎边说边解开缠着像花蝴蝶一样的绷带。
绷带下边是已经变得乌黑的血迹,稍微用点力,还会继续流血,很显然伤口愈合得并不好。
“别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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