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洛阳城,向北十里就到了翠云峰,翠云峰上有座上清观远近闻名。
这里一向清幽,溪流淙淙,翠竹遍山,洛阳达官显贵常来游玩,观主定鹤道人今年三十有五,相貌秀雅,仙风道骨,道法精深,常与贵人们谈玄论道,饮酒赏月。
不过今日他却早早推掉了晚上的安排,道童们对来访的人说师父夜观天象,偶有所感,正在闭关悟道。
后院,定鹤道人燃起松塔,烧开山泉,泡好一壶雨前毛尖,斟进牛眼小杯,捧给顾白。
“顾师伯怎么一人来了?观里不是说还有四师叔和五师叔陪您一起吗?”
坐在竹椅上的顾白接过茶慢慢饮下,甘甜的茶水冲淡了酒意。他清了清嗓子,花了一刻钟,大略说了下从发现山寨被灭到今日英雄擂的见闻。
定鹤道人听了没有多问,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近日洛阳城里都在忙着英雄擂的事,自从师伯您搞了广告位、赞助这些手段,这几年各大门派商家都打破头想在英雄擂上露脸。但今年好像有些不一样,有几个往年很主动的没有参与进来。”
“听了师伯您刚才说的,我就想到这几家今年没参与进来的,至少有两个有点可疑之处。”
“哪两个?”
“一个金刀门王家,一个周家。”
居然这么明显吗?顾白眉头一皱。
定鹤道人看顾白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从今日英雄擂来看,似乎金刀王家想推出来家主次子王景略当洛阳大侠,也许在其他方面有所让步。周家是做布匹和皮货生意,以往都是随大流,此番却没有参与,前几日我听其他富商闲聊,说周家在准备南方一单大生意,也许是无暇顾及。”
顾白琢磨了一下,问:“那周家和白马寺或者其他地方寺庙关系如何?”
定鹤道人想了想:“平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师伯怀疑镖局被劫一事是因为周家是在帮佛门办事,有人盯上了佛门?”
顾白说:“也许是反过来,有人在盯着佛门,佛门只能找周家,甚至是周家某个人帮忙办事。”
定鹤道人说:“无论如何,这事看起来背后大有隐情,需要通传洛阳六扇门协查吗?”
顾白没有回答,而是问定鹤道人:“定鹤啊,我记得你驻守翠云峰已经五年了。”
定鹤道人恭恭敬敬的说:“是啊大师伯,我于崇和十年拜在师父门下,崇和十三年被师父秘密派来,让我在此驻守,时刻搜集洛阳各方消息。”
顾白站起身来,看着月光从梅枝间落下,碎如残雪。
“定鹤啊,你当初为何进老君观?”
定鹤道人笑了笑:“师伯,我是许都人,我师父也是,这些年,我们那里人都愿意找门路去老君观当道士,实在不行,就去少林。都是名门大派,将来万一能进执法堂,还可以有机会还俗到军中或者六扇门当差,对于老家人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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