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一刻钟左右,苏云二人便到了“西山厨”,其实便是三间平房,一间是伙房,一间是库房,最大的一间是饭厅,里头摆着两张大长桌。刘明谦带着苏云先到伙房门口,跟掌勺的师兄打了个招呼,便有人递了两个圆形托盘,每个托盘上搁了三碟小菜,又有米饭和汤各一碗。两人各捧了一个托盘,走进饭厅,只见里头稀稀拉拉地坐了七、八人,李全也在其中,正向他们招手儿。于是两人便在李全旁边坐下。
那长桌是寻常木料,用的有些年头,泛着积年油光。刘明谦皱着眉在菜肴上拨了两下,道:“又是些笋尖肉丝、白薯蒸豆,怎么下的了饭!”苏云吃的香甜,只管扒饭,李全笑道:“又不是东厨房做的,将就点吧,晚上你不就换个口味了嘛,可怜我们还得年年在这里熬着。”
刘明谦夹了两筷子笋放嘴里嚼了两嚼,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呸道:“这伍老头越来越抠门,就一个菜花汤,雀儿蛋也不打一个!”李全嘘道:“小声点,让老伍听到了,把你碗砸了也不让你吃。”
刘明谦道:“我才不怕他。领着小厨房的差使,也不给咱们兄弟吃好喝好的,那菜钱昧了也不定。”
“好你个小子,知道你要升官了,就不把俺放眼里了。”一把鸭子般低沉嘶哑的嗓音轰然响起,一个身穿白色厨子衣裳的中年矮子走了进来,冷笑地盯着刘明谦。
刘明谦一见他来了,也不再说话,两人冷冷的对望着。李全赶紧笑道:“老刘在开玩笑,伍师兄别往心里去啊,来来来,咱们吃饭,吃饭,这里还有小师弟呢。”
叫伍师兄的矮子厨子瞪了刘明谦半响,回头对李全道:“刘小子心尖高,准备攀高枝去了,哪看得起咱家做的菜,小李你就别招揽人家了,兴许东头已经热好了山珍野味等着他入席呢。”
刘明谦一听,猛然长身而起,饭也不吃了,冷哼一声,拂袖自去了。苏云站起来正待跟随,却被一双大手复又按在桌上,正是那伍厨子。
伍厨子道:“你便是新来那小师弟吧,你且吃饭,我听小李子说了,你人还不错,别跟刘小子学坏了。”李全也道:“你刘师兄自然去找别的厨房,你别跟去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苏云便罢了,继续坐下吃饭。又见刘明谦的菜肴没怎么动过,看着浪费可惜,便拿来与李全分吃。李全道:“他既吃过,我可不吃他的口水。”苏云见状,只好自己一个人吃了,好在早上吃的不饱,这两人份菜肴总算吃完,小肚子涨的圆圆的。伍厨子在旁看了半响,突然道:“你其实不必勉强吃尽,须知七、八分饱最能养身。”
苏云脸上一红,道:“师弟下次自当要一份菜肴,绝不浪费。”
伍厨子叹了一口气,边收拾盘子边道:“老实人容易受欺负,罢了,罢了。”
饭毕,李全领着苏云回如意馆,路上苏云尚未发问,李全又开始话唠起来,道,伍厨子叫伍益权,外门弟子的遗后。送入外门修炼了几年,画术法术不见所长,但唯有烧饭做菜颇有天赋,便被招入内门东厨房,早年更是专门伺候长老们的膳食。可惜此人脾气不好,又不懂奉迎之道,有一次言语上得罪了内门的掌权弟子,便被发落到西厨房来,一做便十几年。论年资,可是比他和刘明谦都要长,只是连刘明谦都准备调入内门了,伍厨子还是待在西厨房。
“你说刘师兄要调入内门?”苏云惊道。
“你竟不知?”李全道:“这次你进如意馆,便是准备替掉刘明谦的差使。刘师弟在内门交了几个师兄,走动了些关系,好像准备入明道斋伺候。”
苏云道:“没听长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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