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哥!”听叫声,是胖丫——香菱,老虎婶儿的独生闺女。我问:妹子,找我有事儿?香菱左右看看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拉着我又出了胡同口,几乎是从她那凸起的R房上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叠钱来说:哥,给你。我简直就像现在中了彩票大奖那样欣喜若狂,拉着她,也不管她的反应,对准她的胖脸亲了一下。“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用钱?”我把问号抛了出去。“你爹去我家了,说你和他动心眼儿,想用钱不直说。”我靠!又被老狐狸看穿了。胖丫摸着被我亲过的脸羞答答给了我答案。
就是我这忘情地一吻,让我铸成了大错。第二天我拿着钱高高兴兴地走了,没想到韩可欣第一次来我们家就让胖丫挡了驾。她一掐肥腰,蛮横地对韩可欣说:往后你别再找他啦,我已经是他的人啦,他已经和我都那个啦。韩家气冲冲找到了许二婶儿讨要说法。我不在家,许二婶找到了齐大炮,齐大炮面对老同事和许二婶的双重质问,表面上也装作气得吹胡子瞪眼,立刻把阳阳叫到了我们家,非得让阳阳把我从县城叫回来。
阳阳面对气势汹汹的韩家老少三人,大叔长,大叔短的替我擦着屁股。韩可欣见其人闻其声,半路改变了主意,贴到许二婶耳根前嘀咕了几句后,也不管许二婶的反应,拉起家父、家母丢下一句狠狠的话就走了:忘恩负义的东西,吹就吹,谁怕谁呀!
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她韩可欣给了我什么恩?给了我什么义?韩家人走了,我爹齐大炮高兴地说:胖丫好,胖丫最和我的意啦,这也省的我再给他操持房啦。可许二婶哭丧着脸说:你高兴啦,我该怎么办?她看上了阳阳。阳阳说:剃头挑子成不了婚姻,许二婶哭丧着脸蔫蔫回了家。
整个麦季,我和宝虎因学习逃脱了紧张而劳累的麦收。韩家人的攻势也因此暂停了下来。可就在我即将结业的时候,立钢突然来到县城给我带来了噩耗:火亮叔服毒自杀了。阳阳这些日子痛不欲生,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大伙一致意见:让我放弃电工学习,立即回村主持工作。我听到后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宝虎也急切地向立钢问:火亮叔这到底是为啥呀?立钢低着头哽咽地说:麦子!就是刚刚分到手的麦子要了老人的命。
原来在我俩学习期间,哥几个商量让火亮叔和景风二伯负责白天看管鱼塘。夜间则有哥几个轮流值班。麦收过后,乡亲们望着比往年多分的麦子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于是趁天气好,晒新麦子也就成了各家各户必不可少的私事。前不久我回家拿换洗的衣裳,火亮叔还跟我说,打算着今年秋季后给阳阳把婚事办了。谁想到……
这一天,阳阳要去县里农业局商量种植玉米种子的事情,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农业制种,这样乡亲们的收入会成倍地增加。火亮叔一大早对阳阳说:今儿天气好,你帮我把麦子运到鱼塘边上,我一边看鱼塘一边晾晒麦子公私两不误,明天再把小云家的麦子运过来。阳阳急着去我家和宝虎家问有啥东西需要带过去?也没多考虑,就依着父亲把麦子运到了鱼塘边。铺好苇席、摊开后这才急急忙忙去了县城。
两个看鱼塘的小屋一个在东岸,一个在西岸,而且一个靠南一个靠北。平时两位老人中午都是倒班吃饭,景风二伯想,今天就火亮叔一个人,从家给他带饭来也就不必让他来回跑了,可火亮叔就是不肯,无奈二伯就让火亮叔先回了家。
火亮叔吃完饭还对景春二伯说:二哥,吃完饭你不用急着来,在家睡一会儿,岁数不饶人。交代完火亮叔就来到了东岸小屋,毕竟人上了年纪,又是午睡季节,渐渐地火亮叔就支撑不住了。如果不是那声炸雷,火亮叔还醒不了。那雷声就仿佛拉着龙王的手顷刻间把整个天际变成了烟波飘渺的世界。可以想象,火亮叔一身泥水与龙王争食的悲壮景象。也就是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当东方天际上挂着一道龙王爷**、灿烂的七彩笑容时,火亮叔的步伐就已经迈到了阴阳河前,走到了奈何桥上。望着一粒不剩沉入鱼塘的麦子,火亮叔回到家里举起了毒杀蚊蝇的敌敌畏瓶子……
那些日子里别说阳阳,就是我齐大头,脑海里也不时回放着火亮叔平时对我的好,“小子!今在这儿吃,不管你爹他们,饿不着他爷仨。”、“小子!别看你和阳阳不同姓,可从我的眼里你们就像亲哥俩,这也是你的家,需要什么来家里找,有的你尽管拿走,没有,咱一起想办法。”、“有!第一次和人家姑娘进城,咱得大方些,二十不够,给你三十。”……就连齐大炮面对眼里含着泪水的我,都心生嫉妒。
发送完火亮叔,我按照云姐娘俩的意愿,和云姐一起把阳阳送到了云姐母亲——刘大娘面前。刘大娘那掏心窝子的话,把我的泪水也再一次催了下来。老人对阳阳说:孩子,有我呢!你不但是娘的女婿,也是娘的儿。就这一句感人肺腑的话,阳阳跪在了老人面前,喊了一声:“娘——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然后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刘大娘对云姐说:小云!合面吧,让大头今儿也在这里吃。
回到家里,我把刘大娘的话告诉了齐大炮,没想到齐大炮哀叹一声说:这事儿搁在我身上,我也会这么做。阳阳这孩子命就是苦,从小家中里里外外没有个亲戚帮衬着不说,这好不容易长大了,又遇到了这种事情。这会儿刘寡妇可拣了个大便宜,没白修炼这么多年。
我讨厌齐大炮这句没人味儿的话,在他的眼里,就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人心不古,都被利益驱动着。我敢说,除去齐大炮,我们哥几个、甚至全鬼家庄的所有乡亲们,都真心实意地期盼着阳阳的精神快点儿好起来,都盼望着阳阳和云姐以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我刚刚安顿好阳阳,媒婆——许二婶耷拉着脑袋来到我们家对我爹齐大炮说:大哥,我保媒拉线干了这么多年,还没碰到过这样的,韩家死皮赖脸地非要把闺女嫁给阳阳。我说人家有了相好的,再说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这会儿和人家说这些也不合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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